半价。
她转身,迈向库里南。身体掠过某人,拉着门把往外一拽,旁若无人地滑了进去。
陈亦青盯着辛重看了好一会。
辛重一愣,僵住了。
陈亦青的眼睛太具侵略性,每次与他对视,都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那样窒息。
辛重全身的动作都停了不说,感觉自己的衬衫里罩了一层粘稠的汗,呼吸也屏住了。
这种感受是全方位的,他甚至能感知到陈亦青近在咫尺,冰凉的呼吸。
他的视线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挪开,聚焦到女孩子的身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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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两个人都各怀鬼胎。
他们之间的氛围不怎么好。方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觉得今天的陈亦青很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静谧狭窄的空间里,只有方大同在用好听嗓音叙述《orange moon》的故事。
她很喜欢听r&b,尤其是方大同的歌。
陈亦青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喜欢法制频道和财经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白天的不愉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方晚一向是个憋不住事儿的人,她忍不住质问起陈亦青来,“你今天白天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哪一条?”
“就那句ok啊。”
“哦,抱歉,没看到。”
陈亦青虽然在道歉,但那句话里真正的歉意却很少。
他漫不经心,还稍显冷漠的语气让方晚更恼了,“你干嘛?我惹你了?死着张脸给谁看?”
“给你。”
“我?我怎么了?”
陈亦青望着前路,声音很冷很冷,“你和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他知道辛重的* 名字。
确切来说,他知道她身边所有雄性的名字。
“你说辛重?”方晚说,“能有什么关系,就雇主和雇佣者的关系啊。”
方晚一顿。
她转过来,盯着他的侧脸,“陈亦青,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还是说,你吃醋了?”
陈亦青今晚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如果往常方晚问他“死着张脸给谁看”,他一定会责备她说话不吉利,并且绝不承认。
可他刚刚不仅承认了,甚至追问她辛重的身份。
这是不是间接说明。
他对她,有那么一点一点在意?
在这段感情里,方晚一直觉得自己太自我。如果她向陈亦青迈出一步,她就要陈亦青迈出五十步。如果她迈出五十一步,她就要他迈出两百步。她舍不得自己宝贵的筹码,计较谁付出的感情多些,谁付出的少许。
归根结底,还是不愿再重蹈覆辙,像五年前那样再次受伤。
还是希望,被他永远偏爱。
陈亦青噤声。
过了一会他又说:“别说话了,我的头很疼。”
“让我专心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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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抵达方宅。
距离上一次回来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
一个月,三十天。
短短的十二分之一年,从初冬进入隆冬。门口还张贴着火红的“福”字和灯笼。
看来没她在的这段时间,这帮人过得也很幸福啊。
方晚忍不住冷笑一声,门为他们留着,没关,她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陈亦青把车停好后迅速跟了上来。
但他没有走在她的前面,而是紧跟在她之后。
“看路。”陈亦青说,“路上有雪,小心摔到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方晚抓着他的袖子往前一拉,推到自己跟前。
“你不是头疼吗?你走前面。”方晚冷嘲热讽地,“别一会摔骨折了还赖我身上。”
陈亦青往后退,“我不会。”
“谁知道你会不会,快点走。”
方晚伸手,试图将陈亦青拉回去。
可男女身高体力悬殊,陈亦青就像一座山,她根本推不动他。这拉拉扯扯到了最后却演变成了厮扭,方晚的倔脾气上来了,她一把握住陈亦青的腰。
陈亦青身体一滞,女孩子钻进了他的风衣里。她环抱着自己,两条纤细的手臂像柳枝,盈着春日的花香,绵软地缠着他,勾着他。
有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止了。
陈亦青的呼吸消失了。
血液也像是凝固了。
方晚没想抱他,也没意思到自己是在抱他。
只是单纯地想控制好重心,更好地推动他。
可靠近心脏的耳畔却传来了男人紊乱的心跳。
他的肌肉绷得很紧,就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