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
“哪条?”
“陈总?还是你之前的未婚夫?”
方晚没吭声。断了哪条?好像每一条都断了。
表面上,她和周川柏摊了牌,表明心迹。
可和陈亦青的关系也没有因此更加牢固。
他们现在好像在走钢索,在危险的边缘摇晃不停,每一秒都有失足滑向万劫不复的可能。假性亲密总让她怀疑他们似乎真的有什么。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兄妹?夫妻?
陈亦青那天那句老婆,那句新婚快乐,是真心的吗?
他究竟是在逢场作戏,还是发自肺腑?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需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陈亦青是喜欢她的。
方晚沉沉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脚尖在地上画圆弧。
周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气温飞速下降。
她闻到熟稔的香味,和那人的气质无二,冷漠的,从容的。
脚步声从耳边响起,面前因此覆来一层黑影。
她屏住呼吸。
那团黑影缓慢靠近,一点一点吞并,占据她缥缈的影子。
她准备抬头之际,忽然,握住电话的手一热。
陈亦青擒住她的手腕,“你在和谁打电话?”
他冷着嗓音,肃穆得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拆骨入腹。
方晚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在陈亦青灼热的目光下她却莫名心虚起来。
她不知道陈亦青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那儿的。
什么时候靠近的,听见了什么。
手腕上的温度和力气在漫长的沉默里不断加深,陈亦青克制着,眼神却好似要把她的手扭断。
他宽大的拇指陷进她的脉搏,像要烂融于身体里。
方晚:“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是你太专注了。”
陈亦青紧紧地锁定着她的电话,“你朋友?”
“嗯,是穆然。”方晚把电话挂了,“你下次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了,很吓人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亦青眉头微微松动,又恢复了平常平静的神色。
“好。”他松开她,转而搂住她的肩膀,“走吧,先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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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青定的酒店位于市中心,如果现在是一月,一开窗还能看见天使灯。
她打开窗呼吸新鲜空气,十多个小时的机程不是开玩笑的,她洗了个澡就打算睡觉。
眼见陈亦青没动作,方晚:“你不洗?”
“等会,我把东西都收拾收拾。”
“哦。”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方晚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转而步入浴室。
客厅归于宁静,只剩下呼吸均匀地消长。
陈亦青盯着她的手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一个电话,他就如此草木皆兵,生怕和她说话的是那个男人。
幸好她不是和……
嗡嗡。
手机震动。
电话和短信交叉,主屏幕涌入大片大片的信息。
陈亦青扫了眼,本来不打算干预,但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眉头瞬间蹙在一起。
周川柏从她上飞机开始就一直给她打电话,发信息。程度密集到几乎每三分钟就来一个。
陈亦青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一把捞过手机,划开屏幕,方晚的密码和她家的密码是一样的。
他们聊的东西和他在监控上看的一样。但因为方晚向周川柏提出分手,导致这个男人阴魂不散,还在频频挽回。
陈亦青忍不住冷笑一声。对于方晚主动向周川柏提出解除婚约这件事,他还挺开心的。
其实,用不着她出手,他也会亲自下场。
周川柏以为这次能挽回,所以仍像从前那样隐瞒。
可陈亦青坐不住了。
他向外公外婆阐述了他们现在的状况,在征得同意后,向周非夫妇提出了退婚。
周非和陈海生都十分震惊,当即请求陈亦青帮忙劝和。
只可惜,他们找错了对象。
他惋惜地告诉两方长辈他们有缘无分。
他悲伤地说,尊重他们的一切选择。
家长们急得团团转,他好言宽慰。
陈亦青凝视着这些信息。
最终选择将方晚的手机关机了。
他陷进沙发里,颀长双腿交叉,望向她的方向。
陈亦青摸出遥控,关掉了玻璃雾化功能。
视线一刻不离地落在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