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开口:“今日是你生辰。”
江北尘眼睛瞬间红了,陆允慈以为他要哭,谁知,他就这样硬生生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他用力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开始委屈地抱怨。
‘睨睨,你知不知道......”
声音一时顿住,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朕好累。”
“没有人,会对朕好。”
陆允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觉得他有点可怜,于是,像安抚那只橘猫一般,缓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橘猫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发出“喵喵”的细碎声音,乖巧地卧在了两人身侧。
天未亮,江北尘便起身去上早朝。昨夜发生的一切太过不真实,他认为完全是自己醉酒后的美梦。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鲜少流露心迹之人。
他不想将她越推越远。
他无数次劝诫自己耐下心来,说服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坚持下去,或许终有一天,陆允慈会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他。
他一直觉得她生性淡漠,不会对人好。
但其实不是的。
她会牵挂着白芷、杨沫、还有那个老东西,会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剪纸,会和那只橘猫玩。
却唯独对自己漠不关心。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一个人,如小时候那般。
好不容于遇到了一个亲口对他说喜欢的人,却是骗他的。一人踽踽独行,像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这天,江北尘又一次在半夜醒来,接着昏暗的烛光,静静打量着陆允慈的睡颜。
他目光停留在她后颈处的那道疤痕上片刻,又慢慢移开了。
他曾问过常青,当初为何要派陆允慈来接近她。
常青答非所问,一味骂骂咧咧,满腔愤恨。他无意中提到了京华仙子,这是当年教江北尘弹箜篌、疗愈他心中丧母之痛的乐师。
他这才明白,她为何也会弹奏“故园无此声”这首曲子,原来冥冥中自有定数。
可现在的陆允慈好像有点怕他,他不愿去反思已成结果之事,只能尽力弥补。
他不需要她的道歉,他需要的是别的。
他无数次在梦中回忆起小时候,初见她时的情景。
当时他只觉得这位小公主和寻常人不一样,会和他一起爬树、踢蹴鞠、拖鞋去河里抓鱼......
梦里,他认真地看着陆允慈那时无忧无虑的模样,醒后与如今的她进行对比。
她眉眼间的愁绪从何而来,从前无忧无虑的模样为何消失殆尽?一切不言而喻。
自靖安之乱起,他与她分别了整整十年,才再度遇见。
他小时候便喜欢她,再次见到她时,更成了一种具像化的执念。
为了哄她开心,他努力找寻到了很多陆允慈从前的东西,她还是公主时用的东西,其中包括那面极漂亮的铜镜。他命人仔细擦拭后,纷纷搬往椒房殿。
果然,他在她眼底看到了剧烈的波动。
她走上前,伸手将这些东西护住,随即转头,有些敌意地看向他。
“这些都是我的。”
觉得她这般如猫咪护食的样子可爱,他走上前,顺着她的话说:“摁,都是睨睨的,谁也抢不走。”
铜镜前,江北尘一把将她抱住,她一声惊呼,被迫坐在了他身上。
“有青黛吗?”他问她。
她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匣子,江北尘将青黛取出,执意要给她描眉。
她微微闪躲,他不满意地轻轻捏起她下巴,“别动。”
于是陆允慈定住。
江北尘不擅长描眉,手有些抖,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多加练习,有的是时间。
描完后,他实在是忍不住,凑上前亲了她一口。
“睨睨好美。”
看她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江北尘得寸进尺,开始在她脸颊上画。
“江北尘......”她微微嗔怒。
他在她左脸颊上画了三道,右脸颊上画了三道,额头上添了个“王”字。
“像小老虎。”他故意欺负她,握着她的两只手,不肯让她擦掉。
“江北尘,我讨厌你。”她沉闷着声音。
“又讨厌朕了?”
......
江北尘发觉,他给她找来的那些写东西,她应该是非常喜欢的。好几次,他都透过门缝看到她爱不释手地把玩。
每日早朝时,他很爱把她的东西随意顺走一个,想让她着急,等来椒房殿内用膳时,再趁她不注意悄悄放回去。
那只橘猫被养得越来越胖,活脱脱一只小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