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话了?”
“没有。”郁凉竹说, “我和他又不熟, 能有什么话可说。”
白时楷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你说什么?”郁凉竹没听见他的低语。
“没什么,”白时楷说, “他说全班人都想向你道歉。”
郁凉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没了?”白时楷问她。
“那不然,”郁凉竹神色未变,“他说对不起,那我就说没关系喽。反正以后是不可能见面的。”
白时楷紧握住她的手,郁凉竹扭头对他笑,“我是真的不在意,才会这样的。放心啦。”
白时楷看郁凉竹的脸色确实很平淡,也是,高中同学而已,没了联系就是陌生人,没必要为了陌生人让自己不好过。
下午,郁凉竹双手背在身后,在厨房踌躇,半晌做好准备,走到正在备菜的方美絮身后,轻声唤道,“妈。”
方美絮一早就发现了郁凉竹,静等着她过来,应答,“怎么了?”
郁凉竹低手抠抠手,咬住下唇,缓慢地说出,“我和楷楷,决定九号回广阳。”
方美絮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走这么急?你不是得过完元宵才开始上班吗?”
“是没错,”郁凉竹话锋一转,“但我想,也不能让楷楷,一整个春假都在咱们家过完吧。”
方美絮明白过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她,“你是想好,去见他家里人?”
郁凉竹点头,“他都来见你了,我自然也得正式得去拜访一下他的爸爸妈妈,”她握住方美絮的手,“礼尚外来,你说是吧?”
“这倒也是。”方美絮叹出一口气,眼底浮现不舍,抚摸郁凉竹的头发,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却悉数卡在喉咙处,说不出口。
郁凉竹环抱上她,“妈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
方美絮眼角的湿意加重,轻拍拍郁凉竹的背,“嗯,妈相信你,也相信阿楷。”
两人相互拥抱依偎,几分钟后,方美絮率先松开她,擦掉眼角的泪意,“好了,我一身的油,别让你也沾染上了。”
郁凉竹也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赖着不起来,“没事,我不介意。”
方美絮笑笑,推开她的肩,“好了哈,菜已经准备好了,你和阿楷尽快上去,早点下来。”
“好。”郁凉竹直起身子,“那我去拿杯子和米酒。”
“去吧,”方美絮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脑后,“杯子就在隔壁房间的柜子里,应该知道吧。”
“知道的。”郁凉竹点点头。
到房间拿好杯子,白时楷也拿到了米酒,来到厨房,和方美絮打好招呼。
方美絮将放好菜的篮子交给他拎着,郁凉竹拿过白时楷手中的酒瓶,白时楷不肯,郁凉竹皱皱鼻子,任他去了。
她提起凳子上一袋子的鞭炮、香和纸钱,白时楷接过。
方美絮站在一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郁凉竹,“打火机带了吗?”
郁凉竹还没检查,白时楷就替她回答了,“拿了,在我篮子里。”
方美絮笑容加深,对两人说,“快去吧,今天天气好,上山的路不打滑,但也注意小心点走。”
“知道的,妈。”郁凉竹轻扯白时楷的衣袖,示意他跟上自己,“妈,我们上去了哈。”
方美絮:“行。”
—
“楷楷,你爬过这种山吗?”郁凉竹走在前头,问跟在后头走得稳稳当当的白时楷。
“没有,”白时楷答,“只爬过泰山那种。”
“哈哈哈,那你今天可以好好享受一回了。”郁凉竹喘着粗气,说,“其实我们这里的也叫不成山,站在地理的角度,这顶多算是丘陵,或者说得再简单些,就是小山丘。”郁凉竹说到后面,说一个字要喘上三口气。
白时楷快走几步,到她前面牵她,她还逞能地不让,“没事,我能行。”
她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土堆,“看到那里了吗?那就是我外婆的坟,很快就到了,坚持。”
“嗯,坚持。”白时楷扶住她,“加油!很快就到了。”
郁凉竹瞥他一眼,“你怎么一点气都不喘?你不累吗?”
白时楷说,“我有定期体能训练课,还行。”他扭头对郁凉竹说,“叫你和我一起去上你又不肯,弄一下就喊累。”
这片山只有两人的身影,白时楷就大了些胆子,拍了下郁凉竹的臀,“下次,去不去?”
郁凉竹累得很,没力气反击他,只能凭眼神镇住他,“我不去,好不容易摆脱了八百的阴霾,我这辈子都不想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