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馀盯着那香包半晌,她没有晕车,但是这个香包的气味确实让她很舒服,心里默默对某个小姑娘说一声对不起,她接过来香包,“多少钱,我转给你。”
男人应当是不经常送人东西,一见到香包送出去了马上把手缩回去老远,生怕对方反悔,“不超过一顿饭钱的东西,要是收钱,那我就良心难安了。”
祝馀吞回加一个联系方式的话,她再次说:“谢谢。”
粉色的十字绣香包,看起来少女心满满,这应该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妹妹,祝馀很羡慕这个未曾谋面的妹妹,羡慕她有一个真心爱她的哥哥。
梦魇中的那句话,确实是她的心病,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爱她。
她寻寻觅觅,就想要一份不会被割舍的爱而已。
也许是香包真的有稳定心神的作用,一路到了海城,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没有多说半句话。
祝馀后知后觉,也许那个男人不是温和,单纯是觉得自己身边坐了一个时时刻刻想吐的人有些危险,才想方设法帮她解决麻烦。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祝馀望着天,有些遗憾。
霓虹闪烁的海城不见月光,她应该找一处山野赏完月色再回来的。
迟来的饥饿感让她很难受,可海城车站的餐饮价格让她望而却步,咬着嘴里仅剩下薄薄一片的糖,她收回了自己渴望的目光。
这次回春城的花费已经在她预算之外了,未来几个月内,都要节衣缩食才行。
祝馀住在中环外,一个比自己年岁大两倍有馀的老旧小区里。
这个小区里住的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比年轻人更加注重某种仪式感。
小区露天的地方摆上了好几处案台,上面供奉了瓜果丶月饼等,祝馀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海城传统的某种风俗。
老小区的门禁都不怎么灵光,祝馀几次拿钥匙开门未果,手下一用力,门开了。
她嘴角抽抽,合着这个门看了她好几分钟的笑话。
把钥匙妥帖放进包里,毕竟,这个门也许下一秒就能自我修覆。
今天可能是社区公用配置集体罢工,祝馀快把脚跺麻了,也不见声控灯亮起。
无奈叹息一声,准备打开手机手电筒救急。
忽然,灯亮了。
或许说不是灯,是一个强光手电筒。
她眼皮一跳,回身撞上对方的目光,被刻意忽略的点滴蜂拥而入,有序地排列组合。祝馀彻底咬碎最后一丝甜,青柠味道在口腔里炸开,眸子在夜色中不见光亮。
穆千野冷质地嗓音响起,“今天我们要一起过节的。”
声控灯也很欺负人,它亮了。
温和的柔光降落在她怀里,一整个陷入光亮中,看不清暗处的脸。
一起过节。一起。
祝馀慢慢咀嚼这几个字。
他们很多节日都一起过,因为他的家人很忙,她没有家人,他们曾经短暂的把彼此当成家人。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大晚上跑到海城吗?”祝馀问。
“你今天去哪里了。”穆千野不答反问,不对,他也回答了,他不是晚上来的,而是一早就来了,只是她人不在。
腹中实在饥饿,她只想快点吃东西,哪怕是喝一口水,转身上楼,随后面的身影跟着。
早晨离开的匆忙,家里是纪南歌帮忙收拾的,冰箱里是满的,种类丰富,想来也是纪南歌帮忙买的。
祝馀嘴角勾了勾,没想到纪南歌有一天还会做好事不留名。
她没多说什么,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进了厨房,问身后的人,“要吃饭吗?”
穆千野在厨房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进不进去,听见祝馀问他,他眸光含星,“我想吃饺子。”
祝馀经常给他送饭,送饺子的时候最多,他突然很怀念那个味道。
祝馀翻冰箱的手一顿,很想把手里的西红柿直接呼到他脸上,“你没有选择,我很饿。”
问,只是礼貌,她不会再顺从对方的口味了,也不会宁可饿着自己也要满足他的要求了。
西红柿鸡蛋面,这是最简单,也最快的餐食。要是家里有泡面,她更想选择五分钟就能吃的泡面。
穆千野显然没想到是祝馀自己饿了,他以为祝馀今天和朋友在一起玩儿,这个时间回来早就吃饱了,他以为这顿饭是为了他准备的。
她的刀工很熟练,西红柿马上变成了大小一致的碎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