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料不感兴趣,只是拿起片方准备的沙拉, 对尹棘说道:“我去那边的餐桌先等你。”
“好。”尹棘点了点头。
她自然也没有去碰章序送来的任何食物,也和燕双双一样,只吃了份牛肉沙拉,尽量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和燕双双讨论起剧本。
最近的戏份,本就需要她保持高能量的情绪状态,而脱离剧本之外,尹棘也特别共情女主角许晴海,这让已经处于敏感状态的她,更加内耗,在她乘坐保姆车,回酒店时,那股深植于内心的怨念,再也控制不住,像熊熊烈火般,不断地升腾。
章序是真的有些贱了。
她很少这么辱骂过一个人,甚至想去诅咒他。
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又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能不清楚让制片人当着其余人的面,说出这句话后,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他还是这么自私,这么自以为是。
就为让别人知道,他和她存在着某种暧昧的男女关系,搞出这种下作手段。
像只阴魂不散,分分秒秒都在窥伺她的恶鬼。
他难不成还会觉得,仅是因为他的讨好,她就会沾沾自喜吗?
最让她愤怒的是,他竟然还敢送她日料。
回酒店的路途略有颠簸。
尹棘又有一股想要呕吐的感觉,她阖上眼,疲惫地枕着真皮靠背,伸出右手,抚上心口,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蒙太奇般的画面——
蒋冰嫣锐利的指甲盖、沈谅充满恶意的凝视、日料店镂空陶器里,那如毒蛇吐信般的诡异红光……
她还记得,章序初次带她去那间日料店时,京市气温骤降,还下了场鹅毛大雪,她穿的薄款羽绒服,即使进了暖房,还是手脚发冷。
男人便让她喝了些大吟酿。
那白酒太浓烈,她喉咙顿时泛起烧灼般的痛觉,用手掩唇,咳嗽起来,惹得正捏寿司的日本师傅突然停下来,诧异地看向她。
章序抬起手,动作绅士又体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和那个年迈的日本师傅说了几句话,他的笑意温文尔雅,尹棘当时眼眶发酸,沁出了泪花,视线也有些模糊。
却惊讶于,他日语说的好标准,甚至都能达到母语水平。
尹棘喝了口他递来的玄米热茶,平复下喉咙的刺痛感,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也是在上海出生的,是不是自小生活在长宁区啊?那边有很多日本商人定居。”
男人修长的手,突然顿住,没再继续抚她的肩背,沉默着收回,再出言,他唇边的笑意寡淡了几分:“不是。”
经年的烈酒,让她的胃部也蔓延起烧灼般的刺痛感,就像伸进一根带着锐利钩子的钢丝,不停地戳弄她。
但那里不是身体最难受的地方。
快要抵达酒店时,尹棘才意识到,她的脚伤,比预想的严重。
低头查看,不禁倒吸凉气。
果然出了血,幸而血量不多,但干涸后已经黏连住雪白的短袜,紧紧贴合着露出的皮肉,浸染上的黯红色泽,像朵开到荼蘼的曼陀罗。
下车后,尹棘痛到无法正常走路。
幸而有陈芮在,将她搀到套房门外。
“姐。”陈芮担忧地问,“咱们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尹棘摇头,温声说:“没事,我带了医药箱,处理处理,上些云南白药就好。”
“那我帮你上。”陈芮又说。
尹棘担心原丛荆会提前回来,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上的,从前跳芭蕾时,已经习惯处理脚伤了,没关系的。”
等陈芮离开,尹棘独自走进房间,坐在扶手椅,艰涩地将白色板鞋脱下,又小心翼翼地将袜子,从脚后跟处撕扯下来。
她撑住扶手,单脚蹦着,前往浴室,先冲洗了一番伤口的脏污,但沾了水后,泛起的蛰痛感更让人难以忍受。
尹棘的眼圈有些发红。
她拎着药箱,坐回扶手椅处。
自从不再跳舞后,她的耐痛度也变低好多,且一想到,即将把药面撒在伤处,心脏也泛起密密麻麻的揪痛感。
正当她弯身,捏着棕色的小瓶,想给立起足背的右脚撒药粉时,便听见“滴”的一声,门被推开,原丛荆提前回来了,主卧离他所在的位置,尚有一段距离,但男人的嗅觉,向来如猎犬般灵敏,似乎已经闻见药味,朝她方向走来的脚步声,也变得很急切。
“怎么弄的?”男人的嗓音透着冷沉,没等她开口,已经微微俯身,查看起她的伤势。
他的腿太过修长,一直保持这个姿态不方便,等握住她的脚腕后,干脆单膝跪地。
男人低着脑袋,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