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你明知道,为什么还愿意嫁给我?”
舒晴靠着椅背,目视前方,半真半假地说:“一方面是为了报恩。”
秦兆墨眉微挑,“报恩?”
“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舒晴慢悠悠地说,“当初你救我逃出大山,我便以身相许喽。”
“是吗,那当初是谁都到了民政局门口了,还推三阻四的?”
车外昏黄的路灯照进来,舒晴清晰地看到他漆黑如墨的眼里带上调笑的意味,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不知道嫁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后来知道了,自然就嫁了呗。”
秦兆眼里笑意未减,舒晴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莫名来气,“所以你啊,还是趁早去治,别到时候遗产全落我一个外人手里,你气得要诈尸。”
秦兆愉悦地点点头,“我会的。”
晚上两人住在了他们的婚房,只不过是一人一间。
此刻舒晴躺在床上,睡意消弭,睁着眼望天花板,怎么睡都睡不着,她便捞过床头柜的手机玩起来,点进朋友圈的时候发现陆安安发了个视频。
第25章 收利息
视频内容是民宿的vlog, 拍得温馨治愈,每一帧都诉说着生活的美好,而周让劳碌着的帅气身影时不时在镜头中出现。
很显然他被陆安安当做门面宣传了。
看着他带着些许少年气的侧脸线条, 舒晴忽然回想起以前。
那年小学毕业后,周大山不想继续花钱让她上学了, 让她在家专心带周聪。
无论舒晴怎么哀求,周大山始终无动于衷,甚至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半耷拉眼皮欣赏她红着眼的模样, 陈红妹则嘴边咧着冷笑。
周让狠狠剜了他们一眼,冷脸拉着舒晴回到屋内, 让她坐在床上,目光平视她的泪眼,说:“姐姐, 你不用求他, 钱我来想办法。”
舒晴泪盈于睫,看着少年尚显稚嫩的脸庞,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掉落泪, 抬手擦了擦眼, 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周让比她还小, 也是任人摆布的年纪, 能有什么办法。
周让没说话, 警觉地扫了一眼虚掩的房门,不放心地走过去,探头往外瞧了瞧,见无异状, 抬手把门栓上,接着在舒晴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墙角, 轻轻把堆积的杂物挪走,露出墙下一个黑洞,伸手往里摸索。
舒晴屏气凝神看着,见他从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塑料袋。
他拍掉上面的灰尘,解开塑料袋,塑料袋里面又套了一层层的袋子,就让一一解开,最后露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一大沓纸币。
舒晴瞪大双眼,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藏了钱,她慢慢走过去,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有钱?”
“这是我妈妈以前留给我的,”周让说,“你和我一起数一数,看看有多少钱?”
“好。”
舒晴在地上盘膝而坐,周让把零零散散的纸币放在地上,学着她的姿势坐下来。
这些纸币大多是一毛两毛的,最大的币值只有五毛钱,全都皱巴巴的,散发着腐朽陈旧的气息,两人将零钱一张张铺开展平,数了半天,发现只有五十二块八毛。
舒晴无言,盯着地上一张张叠好的纸币,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心酸,她不知道,周让妈妈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如何艰难攒下这些钱的。
这点钱放在她以前连买冰淇淋的钱都不够,但这却是周让妈妈一点一点攒下的血汗钱,她怎么能染指?
舒晴眼睛红的像兔子,她吸了吸鼻翼,下巴抵着膝盖,轻声说,“周让我不能要,这是你妈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
“这钱继续留着会发霉的,不如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少年的眼神很认真,清晰的倒映着他瘦弱的身躯。
“可是.......”
“姐姐,没有可是,没有钱就不能读书,你忘了我们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吗?”周让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是要走出深山,回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这既是你的心愿,也是我妈妈的愿望。”
舒晴鼻子发酸,泪盈于睫,哽咽着说,“可这些钱还不够,你还是留着吧。”
“别担心,”周让扬了扬眉毛,“村里要开始修水泥路了,我听山脚下的堂哥说已经在招帮工了,一天至少有三十块钱呢,我多干点活,肯定不到一个月就能把剩下的学费挣到了。”
舒晴劝不住,于是那年暑假,周让天不亮就和村里一帮青壮年去修水泥路,每天早出晚归,繁重的劳动让他甘之如饴。
日渐成长的他褪去稚嫩,有了少年人的骨架和身量,即便每天都见,舒晴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