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至亲至疏夫妻,如今翠花和柳百户之间,已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常巧之便以姐妹身份给翠花撑腰,这层关系其实也挺近的,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可比柳百户早多了。
柳百户急眼了,“东家,你可不能这样啊,翠花身子还虚着呢,禁不起路途奔波。”
常巧之深以为然,“你若是真为翠花好的话,那就给马车上铺几层棉被,我今天定是要带她去城里看病的。”
柳母心下惊凝不定,“儿子,她到底是谁?难道不是跟着你私奔的小妾。”
按照时下的观点,“聘则为妻,奔则妾”,一个姑娘家愿意跟着大男人去别人家,那叫私奔,默认上门为妾。
“娘,想到哪里去了,那是清河县主,如今柳家的主事人。”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柳母还是愤愤不平,“虽然是县主,但也不能随便管别人的家事啊。”
翠花对常巧之道:“别废话了,柳家是这里的地头蛇,再拖一会儿,村里人该出来拦着,到那时就更走不脱了。”
常巧之听得明白,立时转身快步走出院外,将翠花安置在马车上,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垫在身下,“你且忍耐些!”
常巧之解开缰绳,爬上马车抖了抖绳子,冲着大夫喊道:“走不走?要不你自己另想办法回城?”
大夫左右看看,感觉还是跟着离开更为妥当,“等等我!”
常巧之待他上了车,便立马催着马儿掉头,待车子转过弯来,却见柳百户抱着棉被出来,“不是我不带她走,实在是路上太颠簸了,把棉被铺在身下会好点。”
翠花在里面听见了,怒道:“姓柳的,算老娘瞎了眼,没看出你是个眼盲心瞎的货,自此一别两宽,别再见面了!”
“我到底怎么了?”柳百户委屈死了,“你在家坐月子,我给你买鸡、买人参调养身子,我哪里对不起你?”
翠花笑了,“你回去好好问问你娘吧。”
常巧之赶着车经过他身边,“柳百户,你身为翠花的丈夫,她如今变成这样,你责无旁贷,还是好好想一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吧。”
婆婆为难儿媳妇,通常也不爱儿子,亦或是儿子没有担当,一味愚孝,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在为人夫上面没做到位。
柳母岂是好相与的?早已叫来了左邻右舍,这些都是自家亲戚,他们准备强行拽着缰绳,不许他们离开。
常巧之都气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穷山沟里,解救被拐妇女呢,“让不让开?老娘数到三,再不让开,撞死拉倒!”
有邻居拉住缰绳,颇为愤慨,“嚯~好厉害的丫头啊!来,往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撞!”
柳母展开双臂拦在路中间,“有本事,你就撞!”
常巧之冷冷地喊道:“一……”
所有人义无反顾拦着,这可是在柳姓村里,岂容他人放肆?
“二……”常巧之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杀意,该死,翠花如今这般模样,这些人未务不是帮凶。
邻居继续叫嚣,“来,只要你敢撞,咱们就敢进京告御状!老夫就不信天地下还没有王法,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妇?”
常巧之冷冷地喊出一声,“三!”便狠狠一抖缰绳,马儿得到指令,立时长嘶一声,低头冲了过去。
拦在路中间的人都吓了一跳,平常大家面色发狠便能唬住人,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胆大包天的虎娘们,当下反应迅速地跳开。
但这其中不包括柳母,就在马儿要撞上她的时候,柳百户一个飞身抱着他娘滚到路边。
常巧之赶车之时,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柳百户许是受了点伤,慢慢爬了起来,而后他与柳母发生激烈地争执。
一路上,大夫都在照顾翠花,用棉被给她围上一圈,但就算这样,翠花还是疼得不行,身上的血都浸湿了棉被。
大夫喊道:“这情况不对,慢点啊!”
常巧之不得不放缓了车速,就这样靠着水磨的功夫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蹭到了广城。
回到医馆,大夫吩咐伙计将翠花抬进房间,并安排人去请稳婆,他对跟过来的常巧之道:“我怀疑患者产道内有异物导致出血,但男女有别,这事还得去请有经验的稳婆来看。”
常巧之点头道:“确实不对,就算有恶露四十多天也该净了,而且她连动都不敢动,说不定生产时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很快稳婆来了,进去草草看了一眼,出来便道:“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