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阮娇娇刚来长青门时怯生生地躲在大师兄身后,偷偷探头打量她的可怜模样,她至今还记得。
回忆被勾起,再看向阮娇娇此刻的状况,她眉眼中的担忧与自责更浓了。
她边念咒边擡手,顷刻间,指尖流转着氤氲白气,接着手掌朝阮娇娇脸上一拂而过。
不一会儿,阮娇娇状态便好了许多,脑袋向墙内一侧,呼吸变得平稳。
见状,柳轻筠起身,为她点上安神香后坐到一旁软榻上,一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房内仅靠一扇窗洒进来的光照着,只有少数的光能抵达床周围。
外面有风起也进不来,因此总有一股闷气盘旋在房间内。
柳轻筠擡手一挥,唤来徐徐清风,片刻就将屋内闷气带走。
她想,该给这处再变个窗子来。
两日未合眼对于柳轻筠来说并不算什么。
或许是清风的安抚让她觉着舒适无比,她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近黄昏。
好在阮娇娇依旧熟睡着,没有异状。
启玥是在次日清晨醒来的,而阮娇娇则是隔了三天才转醒。
阮娇娇是朝外侧着头睡的,一睁眼就看见柳轻筠闭着双眸,坐在软榻上。
一时间,阮娇娇竟看呆了。
不知何处洒进来的一抹暖阳照在了她的身上,空气中浮动着点点星子,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衬得二师姐恍若春寒褪去的江边乍见到的仙人。
二师姐的五官大气,明艳动人,本该是倾国的牡丹,但通身的气质,却偏偏让她成了傲雪寒梅。
二师姐样样顶好,就是太墨守成规和无情了……
想到前几日柳轻筠的无情,阮娇娇眉头一皱,挪开了视线,眼眸在房间内转动。她看到多了一扇窗还以为这是别处,后来又瞧见熟悉的东西,便确认是她的房间无误。
她说自己房间怎么忽然亮了,又是哪来的光照着二师姐,原是这扇窗引进来的。
她这房间原先就一扇窗,外头烈阳高照,里面却昏暗不明,待久了心情烦闷在所难免。
如今在她床的斜后侧开了一扇窗,房间登时明亮,让人觉着舒爽极了。
不过,是谁开得窗?二师姐吗?
软塌上的柳轻筠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以为是窗外风吹枝桠发出来的,擡眸一瞧,发现阮娇娇终于醒过来了,她连忙起身上前查探。
“二师姐。”阮娇娇见柳轻筠醒来,喊了声。
这声二师姐,带着连她都没发现的细微哽咽,包含着近日的全数委屈。
柳轻筠伸手,运转灵气,在她左侧脖颈一探。
虽未恢覆完全,但比起之前好多了。
她收回手,询问道:“感觉身子如何?可有哪儿不适?”
从未得过二师姐关心的阮娇娇闻言,再度看向眼前女人,只觉得二师姐的冰面寒心似乎是被方才的暖阳融化了,处处都带着温软柔和。
这样的二师姐让阮娇娇一时晃了神,前几日的委屈尽数涌了出来。
柳轻筠不知阮娇娇心中想法,单看见她盯着自己片刻眼角便滚落下几滴泪珠,还以为是她身子哪儿疼了。
见此,柳轻筠微楞,随后道:“是哪处疼了?告诉师姐。”语气冷淡的让人觉得不像担忧。
她不太会安慰人,见阮娇娇哭了有些无措,但还是知道拿出帕子给阮娇娇擦擦泪的。
柳轻筠屏住呼吸,有些紧张,擡手轻柔地替阮娇娇擦拭掉泪水。
帕子上夹杂了玉竹的清香,细闻中还有一股寒梅的香气。
刚碰及阮娇娇的脸时,一阵凉意不禁令她身子一颤,但后头适应了之后,便觉得像山谷里汩汩流淌的溪水穿过指尖的触感。
许是见识了二师姐的温情,阮娇娇愈发胆大了,又开口提起解执玉一事,“二师姐,我们都受了罚,那可以留下解执玉吗?他真的很可怜。”
柳轻筠实在没想到她还敢提这事。
算了,反正依自己的本意就是要留下解执玉的。
这通罚也是为了让师弟妹们知晓,不可违反门规。尤其是阮娇娇为了解执玉甚至行偷盗之事,这是柳轻筠决计忍不了的。
“待我探过他的灵识之后再做决定。”柳轻筠并未给她一个准确的答覆,“蛇妖能不能留下全看他自己。没留下,你不要再提了。留下了,也不是因为你们受了罚,我才破例。一码事过一码事,以后遇到我不让的事情,你们就是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