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搬了两把椅子进来,郑写意坐在了靠外面的一把,离魏熙蓉远些,虽说牢里有落秋有闻萧,还有狱卒,但也怕魏熙蓉忽然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事情冲撞到了郑写意。
崔远扬则坐在了审问的正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魏熙蓉:“魏二小姐,事到如今,你还继续说自己是冤枉的,你觉得还有意义么?”
“我是冤枉的,我就是冤枉的,你无权关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魏熙蓉兀自喊叫。
“魏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在你的行李箱中找到了带血的砚台、纸张和瓷器碎片,证据充分,足以治罪。”
魏熙蓉抬头看着崔远扬,终于开口了不一样的话:“证据?呵。这些不过都是死物,谈何证据?这些东西能证明什么?”
魏熙蓉盯着崔远扬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疯狂:“你们能证明那砚台上的血就是魏熙雅的么?不能!你们什么都不能证明,哪儿来的证据!”
魏熙蓉的辩驳之言听得郑写意对她刮目相看,这说得还有些理据,这个世界没有验血液验dna这些科技手段,还真是没办法直接证明笔墨纸砚上的血迹是魏熙雅的。
“若不只有死物呢?”崔远扬神色一片淡漠。
魏熙蓉盯着崔远扬,闪动着疯狂的脸上一片有恃无恐。
“青梅,你还记得她么?”
魏熙蓉冷笑一声。
崔远扬不疾不徐:“我们找到她了。”
魏熙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惊愕,但这丝惊愕很快便从她眼中消失了,快得仿佛是个错觉。但郑写意和崔远扬还是捕捉到了这抹惊愕。
崔远扬:“怎么,不信?”
闪动了情绪过后,魏熙蓉脸上继续带着那丝有恃无恐。
崔远扬随手朝魏熙蓉面前的地板上扔了一个东西。
虽然牢房昏暗,但火把的光已经足够让她看清那是一根簪子,簪子很朴素,看上去也不算值钱,但魏熙蓉看着这根簪子,脸色却蓦地变了。
“不可能,怎么会?”魏熙蓉脸上终于慌乱了起来,“青梅明明已经……”
魏熙蓉蓦地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警惕地看着崔远扬。
“明明已经如何了?”崔远扬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魏熙蓉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硬声道:“脚长在她身上,她要如何,我怎么会知道。”
“你说得对,脚长在她身上,她要如何,你确实也不知道,也管不了。”崔远扬站起身来,往前两步走到她面前,“我们找到她,她也老老实实,招供了一切。”
“她胡说!”魏熙蓉怒气难抑,“她在胡乱攀咬我,没一件事是真的!”
“我都还没说青梅招供了什么,你怎地就知道她胡说?”崔远扬轻轻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她又为何要攀咬你,攀咬你什么呢?”
“不管她说了什么,都是胡说!”魏熙蓉愤怒地瞪着崔远扬,“大人,您切不可听信那个死丫头的一面之词。”
“找到的证据是死物,做不得数,找到的人证是胡说,也当不得真。”崔远扬冷笑一声,“魏熙蓉那你说,什么才做得数,当得真?难不成你说的话就做得准了?”
“魏熙蓉,你还要教本官查案不成?”崔远扬厉声道,“凭现在的物证和人证,本官就是判你个斩刑,现在就把你拖出去砍了,也合法合理,没人敢置喙什么。”
“你不能!”魏熙蓉终于有些急了,死死瞪着崔远扬,“你不能杀我!我爹是望州刺史,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的!”
崔远扬轻蔑一笑:“望州刺史罢了,难道你认为他可以让本官徇私枉法?还是你认为他竟然能动摇国法?可笑。”
崔远扬看着脸上的有恃无恐渐渐破碎的魏熙蓉,沉下了声音:“而且你别忘了你杀的是谁,是你姐姐,她也是你爹的亲女儿。”
“亲女儿又如何?我爹一点也不喜欢她,从来没有疼爱过她娘,也从未疼过她!她不过是仗着比我早出生了八个月,便以我姐姐自居,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有恃无恐破碎后的魏熙蓉,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恨渐渐扭曲,“可偏偏就这八个月,让和沈家履行婚约的人就成了她,一定要是她!凭什么?凭什么?只不过差了八个月,她就要嫁给伯府世子,成为世子夫人,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而我就要履行另外一个破婚约,嫁给那个要饭的,悲惨一辈子!”
魏熙蓉似乎想到了原本要降临到她头上的婚约,表情更加憎恨:“明明已经家道中落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去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