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同辉的话一出口,现场瞬间骚动了起来。
有心中暗爽变成脸上明爽者,总算是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把她给锤死了。有默默看戏者,觉得这场热闹,已经变成了今日晚宴的重头戏,比方才画中仙的表演还要更加精彩。也有不少清醒者,只看戏,不讨论,即便是讨论,也不是为了八卦。
“镇南侯觉得如何?”崔远扬正在默默喝酒,被坐在他身边的晋国公谢高升点名问道。
谢高升年事有些高了,但老当益壮,声如洪钟,他笑呵呵地打趣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晚辈。
“国公爷是指什么?”崔远扬好笑地回应。
“安阳郡主啊。”谢高升朝崔远扬眨了眨八卦的眼睛,“你说,这薛俊伟到底是不是她打的?”
“国公爷觉得是她打的吗?”崔远扬反问。
谢高升看了看高台上的郑写意,又看了看还没休息多久,再次从席上一瘸一拐走出来的薛俊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可能吧,不是说她挺厉害的吗?谁都敢揍。”
崔远扬笑了笑。
“怎么,你不这么觉得?”谢高升有些好奇。
崔远扬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安阳郡主有句话说对了。”
“什么话?”
“若国公爷要打一个人,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吗?”
谢高升继续摸着自己的胡须,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嗯~我们镇南侯果然长大了,自有想法。”
崔远扬被叫得不好意思,求饶道:“您还是叫我名字吧,国公爷。这什么镇南侯,小侯爷,从您嘴里听到,怪别扭的。”
“哈哈哈哈……”
谢高升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起来。
观众席的反应毫不影响大殿中央审讯的继续。
在听到袁同辉的回禀之后,皇帝看向郑写意,表情有些严肃不愉:“安阳,你怎么说?”
郑写意从席间出列:“安阳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袁大人。”
皇帝示意她去问。
郑写意再次走下高台,走到袁同辉不远处,问道:“袁大人,请问证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郡主,人证都说了,和薛大人说得不差。”袁同辉带着颇有几分怜悯的眼神看着郑写意,说道,“有五个人证,能证明你亥时还没有回家。有三个人证能证明,你长平王府的马车停在醉红楼隔壁街后巷的街尾,从戌时一直停到了半夜。有一个人证,亲眼看到了你动手打了薛俊伟。”
袁同辉心想,郡主你就承认了吧,这么多人证已经把你锤了,你再如何垂死挣扎,都不成了。
郑写意点头:“有五个人看到我亥时没回家,有三个人看到我的马车放在路边……但其实能够证明我打了人的,只有一个人对吧?”
“这……”袁同辉想了想,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仍然微微点头,“若非要这么说,也确实是这样。”
“袁大人方才去见了这个,看见我打人的人。”郑写意好奇道,“他真的是个更夫吗?”
袁同辉点头:“不错。”
袁同辉和众人都不明白,人家都已经把你锤了,什么职业重要么?
就听郑写意继续问道:“他见过本郡主吗?知道本郡主长什么样吗?就敢证明我打人?”
“他说曾经在街上远远看过您一眼,便记住了长相。”
郑写意:“那这更夫多大年纪?”
袁同辉:“看上去六十来岁。”
“耳顺之年?”
袁同辉点头:“想来差不多。”
郑写意转头看着已经站出来了的薛俊伟:“你刚说你是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被打的来着?”
薛俊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现在锤死郑写意在即,她再也翻腾不动了,便说道:“戌时,醉红楼对街的后巷。”
郑写意满脸疑惑:“醉红楼附近有那么多条街,对街弯弯绕绕的有那么多条巷子,你说的那巷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薛俊伟没好气:“叫乌竹巷。”
“那巷子,长什么样啊?”
“就是跟那些街上普通的巷子一样啊,没什么特别的。”薛俊伟觉得郑写意没办法,开始胡搅蛮缠了。
郑写意再接再厉地发问:“那巷子宽吗?”
“不宽,后街小巷能能宽到哪里去。”
“那巷子周围,都是墙壁吗?”
“是墙壁,还有些墙壁用竹篱笆围了起来。”薛俊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