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她慢慢回忆每一句聊天。
“那么漂亮的丫头,我只看一眼就忘不掉……兜兜转转又跑回云京……她被人推到墙上,头上流了不少血……”
程芜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身影,江善。
佟佳悦活动现场发生意外当时上了热搜,那个受伤的身影别人不认识,她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江善。
江善磕破了脑袋,江善很漂亮,江善在云京,最重要的是江善消失好几年,与所有同学失联。
当一些很宽泛的内容汇聚到一块,寻找范围就会越来越小,越接近真相。
程芜心跳很快,真的是江善啊?
怪不得江善凭空消失好几年,原来是被拐走了,不久前才逃出来。
还有那次碰面,江善气色不太好,人也瘦了很多,难道是那几年亏空了身体?
程芜扬起了嘴角,幸灾乐祸。
她从高中就很不喜欢江善,因为江善总是一天到晚缠着周明渡,让他帮忙扎头发,拧瓶盖,偶尔周明渡还给她准备早餐,替她写作业……
她就坐在后桌,他们俩的一举一动她都酸涩不已。
江善时刻都不忘表现喜欢,和他亲亲热热。
而她作为暗恋者,只能把酸涩往肚子里咽。
她曾想过表白,可她看着镜子里平凡的自己,只有自卑。
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又黄又干燥,皮肤也不白,而少年那么帅气,清清爽爽,会打球,成绩好,她就像丑小鸭觊觎白天鹅。
江善曾经也是一只白天鹅,可她后来在愚昧偏僻的大山里呆了这么多年,还能是白天鹅吗?
不,是一只浑身沾满脏兮兮的泥点,应该被人轻视的灰天鹅。
灰天鹅和白天鹅是不配在一起的。
如果周明渡知道江善是灰天鹅,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程芜眉眼玩味,舒畅地放声大笑。
江善打了个喷嚏,撇嘴道:“肯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周明渡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现在在去往桥源县柳树村的汽车上。
赵新芳三年前被卖到了这里。
从云京到到这里一千多公里,他们先是乘飞机来到省会,之后坐汽车赶往柳树村。
汽车来了十几辆,都是江望山和杜若安排来的保镖。
一众人在正中午的时候抵达柳树村。
江善下车,入眼尽是矮矮小小的平房,脚下还是老旧的黄土路,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放羊的小孩,小孩脸上黑红黑红的,光着脚丫遍地跑,衣裳短了半截,明显是哥哥姐姐剩下的。
江善脑门上只有一个字,穷!
在江善还在打量的时候,周明渡已经走到一个小男孩面前。
他问:“小朋友,你知道刘光棍家在哪里吗?”
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斥着茫然,张张嘴咕嘟咕嘟说了几句后,周明渡也随之沈默。
江善拉起他,“他们这里是方言,听不懂的。”
江善瞥到一个院子里插着红艳艳的旗帜,“那里应该有村干部,我们过去问问。”
村干部果然能听懂普通话,顺利地带着他们找到了刘光棍家,然后就消失了。
李方南说,赵新芳被卖给了刘光棍当老婆。
江善和周明渡站在院子外,大门敞开,可他们怯懦的不敢进去。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妈妈会在里面吗?”周明渡声音轻不可闻。
江善深深看了他一眼,“会的!”
不知道是告诉他,还是说给自己加油打气,声音充满力量。
“你们是谁?”
一间屋门被打开,一个瘸着腿的中年男人纳闷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好看,穿得也好看,来他们这穷乡僻壤做啥?
这句是普通话,江善和周明渡都听清楚了。
周明渡浑身都在激动颤抖,江善见状上前和男人打交道,“你好,你认识赵新芳吗?”
刘光棍打量了她几眼,“谁,赵新芳?不认识。”
周明渡眼里的光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