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令人心疼。
“嗯。我在呢!”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祈祷,只希望今日一别,学姐能够不要再在意我,还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地活着。
至于我,就让我一个人在孤独的深渊里,坠落到最后吧。
我不能够、不想、也不敢再看到别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
我是一个鲁莽、自卑的罪人,除了血亲,我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无条件包容我的过去了,我也不想把这份沉重的过去转移到什么人身上了。
至于那天在路灯下的相遇,就当作是一场梦好了,现在也应该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困在城堡里的公主,你一定会成为那个把我解救出来的王子吗?”放声哭泣过后,学姐也不在意路人的目光,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次是大二的时候学校话剧社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公开为他们在迎新晚会的一个节目招募演员,好像还是柴葛这个事精替我和学姐揽下了这个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话剧社那边的人的。
也正是在那次表演结束了以后,学姐向我问出了那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像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被恶龙困在城堡里,你会怎么做?”
“我会成为最强大、最帅气的王子,把我的公主解救出来。”当时我被演出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做不做数?”学姐很期待的问我。
“当然。”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谎话。
“可惜故事的结局是英勇的骑士,代替王子将公主解救了出来,反倒是答应了公主的王子不知所踪”此刻我用我以为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最混蛋的话——就像学姐说的一样。
“不对!拯救公主的不是骑士,只不过是另一位倾心于公主的王子罢了。那个到场的王子并没有逃走,他只是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公主罢了”学姐似乎很讨厌我这些自我贬低的话语,流着泪反驳道。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食言了,所以你该罚!”学姐故作坚强的说出了这句话。
“任凭发落。”知道这是学姐最后一次对我提出要求,我强忍着心伤,装作豁达的说出了这句话。
“去!找到你自己的公主,向我证明,不是你不够喜欢我,而是有其他人更值得你去喜欢。呜呜呜——”学姐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我会的。”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痛,主动将学姐抱进了怀里,“因为我知道没有我你也会幸福的。”
此刻,我们两个之间不存在任何暧昧,只有彼此之间最真挚的祝福。
还好此刻地铁站附近的路人并不像中午和晚上的时候那么多,大多也是行色匆匆,我才得以在最后好好享受这份最后的、有着剧毒的、让人难以忘记的温柔。
送走学姐以后,我一个人落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跌跌撞撞、极其狼狈。
此刻的我终于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却一点解脱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开卷考试还选择了缺考的懦夫。
此刻我就像柴葛和我说过的,在逃避了一切痛苦之后,才发现所有的痛苦只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借口。
我也正如当初我向柴葛给出的答案一样,向着孤寂、绝望的深渊慢慢坠落。
我没有后悔的资格,即使后悔药刚才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但是我已经没有将它咽下去的勇气了。
我害怕自己会做的更糟糕,所以就让我这样慢慢地坠落到尽头吧。
这是一次自我流放、一次自我折磨、一次自我掩饰,就让我用这种自我折磨的方式来逃避痛苦吧。
饮鸩止渴——这是柴葛用来形容我的一个词,我倒是很感谢他给了我一个承认自己懦弱的台阶,因为只有毒药是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条件就可以服下的,代价不过是自己而已。
我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躯体化的症状不断在摧毁我的神志,但是我还不可以倒下,我不想再多麻烦什么什么人了。
只要能够坚持走完这段路,回到我最后的港湾之中,我就可以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痛苦了。
等到我缓过来以后,我就可以再次戴上好好先生的面具,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了。
……
地铁总算是到站了,我顺着手机里的导航一路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角,心中充满了急切。
明明此刻我与“灰姑娘”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在离开地铁站的路上我看到一个不停擦着眼泪的姑娘与我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