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我没有,”徐冷书说,“我大仇得报,现在只有心情愉悦。”
“是觉得我对鲁毅太过分了吗?”梁时南问。
徐冷书这一路都在酝酿说什么,怎么说,没想到梁时南自己先自爆了。
他也停下脚步,两秒以后,感应器自然熄灭,三层楼的灯光照过来只留下昏黄的一片,不甚清晰。
徐冷书偏脸看向墙壁,原地坐下:“所以,你当时说的争做受害者,不是做给学校看,是做给你爸爸看。”
感应灯又从头顶亮起,铺下一层光,在梁时南深色晦暗不明,徐冷书静静瞧着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天晚上器材室的梁时南。
徐冷书想过,梁时南带去美工刀是为了嫁祸鲁毅,但见到梁时南满是血的伤口时,他心里也动摇了,也许梁时南是有打算,但初衷一定不是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必然是打斗中出了意外。
但现在,他们心知肚明。
梁时南从一开始没期待过学校会给他正义的审判结果,他想做的除了把鲁毅打一顿,剩下就是利用自己的伤口,给梁起勋一个理由使用权利把鲁毅给退学了。
在这件事上,梁时南甚至算不上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
他是策划者,甚至将自己的爸爸也算了进来。
感应灯跟着他们的沈默与交谈一灭一明,徐冷书沈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梁时南说:“好。”
他直直地站在徐冷书下面几节阶梯,视线稍微比徐冷书高一些,但低眉顺眼的,当真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
徐冷书双手手肘撑着膝盖,努力挪开视线:“你别装,我不吃这套了。”
他态度强硬,梁时南一时间也没说话,感应灯又暗了下来。
“徐冷书。”梁时南唤他的名字。
这次换徐冷书没应。
梁时南动了动,在他身边坐下,对着亮起来的地面说:“我没想过那天你会来。”他擡起受伤的那只手,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遗憾,“你要是不来就好了。”
半晌,徐冷书在熄灭的灯光中主动开口:“我觉得这种做法太极端了。”
“好。”梁时南说,“下次不会了。”
梁时南总是如单细胞生物一样简单的,别人让他往东他就往东,他十分乐意也十分擅长展露出自己乖巧和听话的一面。
少言丶谦逊丶乖巧丶沈稳,别人都这么形容他。
“说点你的真心话吧,”徐冷书没有看梁时南,目光直直摆着再,落在了楼梯的拐角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他说完,折角的旋转楼梯迎来了一次漫长的沈默,到徐冷书感到失望的边缘时,梁时南冷声道:“他做了错事,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摘下眼镜,缓慢地折好镜腿,将它放进口袋里,说,“徐冷书,你太善良了,如果我是你,那天晚上就会报警,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关系,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徐冷书承认,事情发生的当时,作为学生的他无条件信任学校了,但没想到学校最后没有给他一个公平的答覆。为别人出头他会义无反顾,但事情涉及自己,他不想爸妈四处求人,卷进没必要的关系战中,所以闷声吃了这个亏。
“我家只是普通家庭,”徐冷书说,“我不敢像你那么无所顾虑。”
梁时南说:“所以我替你做。”
徐冷书闻言楞怔片刻,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
徐冷书偏过头,他甚至也扯了梁时南的袖子一把,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梁时南,你用这样算计家人丶伤害自己的方式帮我,我一点都不高兴。”
梁时南眸子下垂,五秒以后,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灯光洒在两人脸上,徐冷书和梁时南靠的很近,他因为语气而呼吸急促,而面前的梁时南如同一道冰墙一样,挡住了他隐隐的火气。
徐冷书深吸一口气,觉得梁时南全身上下都写着“道理都懂,都听你的,但下次还敢”。
简直和梁时南说不通。
他松开抓着梁时南袖子的手,愤愤地在自己膝盖上捶了一下,原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住梁时南:“你是石头做的还是泥巴做的,这么油盐不进?!我说了,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么极端的事了!”
“我答应了,”梁时南仰头看他,“这样说也不对吗?”
“你心里压根不是这么想的!”徐冷书气的往下走了两级,突然停住脚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