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南给锅里加油,云淡风轻地说:“你忙着叫。”
徐冷书一噎,吸了口气往梁时南背上用力捶了一下:“梁时南!你闷骚!”“你非要问,我就实话实说,这也变成我闷骚。”梁时南回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往边上走两步,鱼要下锅了。”梁时南多花了些时间,在徐冷书的骚扰下做好了晚饭。然后徐冷书在自己佯装鄙夷的目光里,炫了两碗饭。“梁时南,你做的饭比饭店的都好吃。”徐冷书摸着肚子说,“要是能再给我做个小炒肉就好了。”“这几天还是稍微吃清淡一点。”梁时南意有所指。徐冷书又哼哼一声,被梁时南说最近很喜欢哼哼。“这是徐多多同学表达幸福的方式。”徐冷书说。梁时南做了饭,他就主动负责起洗碗工作,不过洗到一半还是被梁时南抢走了。徐冷书只能贴着他,问:“梁时南,证据是什么意思。”“证据就是证据。”梁时南说,“你爱我的证据。”徐冷书心头一暖,但嘴上不饶人:“你偷看我的钱包。”“发誓是钱包自己动的手,”梁时南反过来拷问他,“不过,分明是有人偷了我的饭卡。”徐冷书摸摸脖子:“怎么叫偷了,我看你忘在桌上了,好心帮你拿的。”“那为什么不还给我,想害我没饭吃。”徐冷书嘴角挂落下去:“我后来……没有再见到你了。”梁时南停下手,偏头看他。过去的事总是像一个不懂眼色的孩童在两人之间胡言乱语,将那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复述出来,让他们清晰地记起“原来我们有过那么痛苦的回忆”。梁时南尽快将碗筷放进消毒柜,清洁干净手以后拉着徐冷书出厨房。“说件事给你听。”梁时南让他坐下。徐冷书乖乖坐下,仰头听梁时南要和他说的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关注梁氏。”“当然。”徐冷书脱口而出,触到梁时南含笑的目光,承认道,“我是想着,万一能在梁氏的新闻里看到你呢……不过,你问我这个干嘛?”他想起什么,说:“这半年,梁氏的新闻都是……和税务相关的。”“确实是,”梁时南在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梁起勋正在接受调查。”徐冷书探究地瞪大眼睛:“接受调查?”“税务、证监会、银监会、市监局,”梁起勋打了个岔,“来一杯吗,度数不高。”徐冷书这些年忙着搞事业,基本没有时间过这样有情调的生活,所以即使酒量不行,也忍不住想尝试,朝梁时南讨了一杯酒。他们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徐冷书小抿一口,唇齿之间留下醇香,味道很好,徐冷书又喝了一口。“少喝一点,”梁时南说,“今晚停雨,我打算带你出去逛逛。”徐冷书放下高脚杯:“都怪你的酒好喝。”他想起正事,问,“你刚才说,梁起勋被调查,税务、证监会……”“这几年,我一直在找机会,直到三年前,联系上了高中时候梁起勋的秘书,他在别处高就,对梁起勋的事不敢说太多,但我通过他辗转找到了之前的财务主管,这个人之前为梁氏背过锅,坐了十年牢,去年才放出来,当初梁起勋三百万打发他去顶包,后来又没有如说好的帮他找关系减刑,算是钱到位了,但是苦吃足了,所以我花了点钱从他那里拿到一些财务资料。”“资料有问题吗?”徐冷书问。梁时南轻嗤一声,徐冷书看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带着恨意的笑容。“那里面有几本内账的复印件,所以我实名制举报梁氏石材虚假申报、虚开发票的一些税务问题,稽查已经立案,后来又找人将这件事披露在网上,梁氏石材股票大跌,引起证监会和银监会的注意,梁起勋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不过这一套操作下来,我发现梁氏石材树大根深,很难撼动,好在……他名下的其他公司就不见得了。”梁时南仰头,饮尽了杯中酒,看上去非常痛快。“梁起勋的目光都在梁氏石材上,其他公司不过是他的枝叶,他从来都没有上心过,而其中有一家开在小县城的石材公司,因为开采以及熬制胶制品的原因,将整个村子都污染到不能住人了,当年为了快速解决问题,他托人找当地的黑..社..会..上门,欺负了那些村民,但前年,一位没有搬离水源下游的居民患病了,”梁时南说,“别人有话说不了,我就替他说。”经济犯罪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一旦涉.黑……“所以你说他起诉你诽谤……”“他甚至只敢起诉我散布他公司被调查的消息,可真正散布消息的是当时抢料的记者,偏偏他也确实被立案调查,”梁时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