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德性逼曹云璐急躁。
“我跟她没私怨,是因为她的一系列可疑举动才着手调查她。只凭我掌握的证据没法起诉她,现在又出了这档事,更奈何不了她。但我希望你能加强警惕,看好人受害,比看坏人逍遥法外更让我难受。”
陈思妍微笑着搭住她的手背,辅以言语安慰。
“明白了,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她没怀疑褚潇,也相信曹云璐违规是出于对职业的忠诚,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她会努力调停,帮助她们求同存异。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褚潇来到曹云璐家。
她在路边的自助商店买了新衣物,去公厕洗净血污,将内外衣裤都更换了,以干净整洁的面貌进入小区,没引起门卫机器人警觉。
曹家是套房龄超二十年的普通三居室,曹云璐自称独居,家里摆放着很多她和父母不同时期的照片丶合影,从中可知她父亲也是位警察,会吹萨克斯,打架子鼓,四五十岁时气质仍很潇洒。
她的母亲美丽苗条,擅长舞蹈,从几张演出照和练习室里与幼年学生的大合影来看,多半是专业的舞蹈老师。
照片上她的形象都很年轻,没在曹云璐成年后的家庭合影里出现过,不难推断这位母亲辞世已久。
照片里的萨克斯和架子鼓摆在书房,已落了一层薄灰,旁边书架上陈列着警队颁给曹父的奖章奖状,最右一张写着“曹汉荣烈士”云云,总结了这个家的现状。
褚潇再推开别的房门,北向的卧室装潢摆设符合年轻人的生活习惯,是曹云璐居住的。
朝南的那间床板光秃秃的,不见零散物品,显然空了很久。
墙壁上挂着一老一少两张遗像,是曹云璐的父母。遗像下的矮柜上摆着一张家庭合影:年轻时的曹父曹母分别搂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女孩很好认,是小学时代的曹云璐。
男孩比她小五六岁,看眉眼是她弟弟,四人中数他笑得最开心,咧嘴中央镶着黑色的小方块,刚到换门牙的年纪。
褚潇细看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小孩,转念又觉不太可能,将相框放回原处,走出了卧室。
累了半天,她有点饿,从冰箱里挖出半截吐司几个鸡蛋一块火腿,做了几块三明治。
细嚼慢咽吃下肚,又喝了半杯果汁,洗好锅碗,手机的电也充满了。
母亲和兰焕的手机都停了,不知道人凉没凉。
被动等待仍是唯一选项,褚潇最恨被动,压在五行山下也会绞尽脑汁翻个身。此刻久违的安宁给了思维伸展空间,她想起阿丽莎,忙登录“蛾摩拉”论坛,联系这位博闻广志的顾问。
“楚,好久没见你上线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变态多是夜猫子,阿丽莎正在线,信息发出不久便语气欢欣地回应她。
褚潇直言:“最近遇到点麻烦,想向你请教。”
她将近期的经历见闻掐头去尾,个别地方做了移花接木处理,严格保护好个人隐私,再详细讲述给对方听。
阿丽莎没刨根问底,遇见问题都慷慨解答。
“恶灵是能量波,能附身到地球人体内,但可以随心变化外表,伪装成别的人吗?”
“它们改变不了人类的相貌,可伪装是常有的,用能量扰乱被骗者的大脑,就会形成视觉听觉乃至感官上的整体偏差。”
“那‘千年树妖’吃掉了受伤的大恶灵,我说的那位大师法力很强,他在树妖出没的地方没感觉到丝毫邪能,是妖怪伪装得太好?”
“恶灵的生存规则是弱肉强食,彼此之间不存在信任丶庇护丶照顾这些正向的情感,总是想尽办法吞噬同类以加强自身能量。那个树妖该是相当高级的灵体了,按说邪能比一般恶灵都强烈,如果完全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可能……”
阿丽莎话音中断,她不喜卖关子,定是对自己的推测缺乏把握。
褚潇催促:“什么可能?”
“嗯……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你得先植入一些观点。楚,你觉不觉得我们生存的世界连同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都像某些智慧体通过精密程序制造出来的?”
褚潇赞同“程序”这个比喻,物理丶化学定律能通用于地球和太空,可说成人为也太玄乎了。
如果这些定律是某些人制作的,那这些人诞生之前指导宇宙运行的规律又是什么?
阿丽莎说:“要是所有物质都遵守统一定律我还不会怀疑世界是人造产物,你忽略了一些很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