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地,各个圆晕里喷出铺天盖地的黑烟,遮蔽整个会场。
接着现场出现人眼可见的险情,几个男青年先发狂殴打旁人,上前劝阻的亲友路人跟着精神错乱,加入施暴。然后越来越人失控,好像感染了电影里的丧尸病毒,随机行凶,相互残杀。
现有警力根本压制不住,欢乐庆典顿成血腥屠宰场,没发疯的人们惶悚逃奔,一片鬼哭神嚎。
褚潇灵敏躲避袭击,纳闷这些人怎会中招?
吱吱飞来报告:“他们吃的饊子是用人油和面炸成的。”
地上正散碎不少黄澄澄的饊子,邪魔诡计多端,到底让它得逞了。
我已经尽力了,可别逼我跟它死磕。
褚潇捂住耳朵隔绝求救声,按说这么做无效,但善意机制似乎失灵了,没强迫她救人。
她侥幸地纵身越过倒地者,蓦地停在半空,不止她,没头苍蝇似的人群,悬空乱飞的物品统统停顿了,一壶泼出的葡萄酒横在她跟前,有如艺术品,一滴酒悬在她的睫毛尖上,只差0.01秒就会被戳碎。
她的身体被时间禁锢了,神思依然自由,惊奇地看到兰焕走进视野,站在不远处面朝南方威严喊话:“你逃不掉的,出来吧!”
黑烟聚集,邪魔现身,看得出它很忌惮兰焕,但不甘像昨天那般出逃,驱赶黑水围住会场,阴沈威胁:“这里的人都自愿做我的祭品,你杀了我他们都得死。”
兰焕二话不说放出光能拘押它,邪魔似冰山融化,挣扎未果忍痛大笑:“看来你不相信,那就来听听他们都向我许了哪些愿望吧。”
空中荡起嘈杂的人声,褚潇分辨出几则近处的。
“我妈得了癌症,请让她早点去世吧,我实在出不起治疗费了。”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请让她意外身亡,免得跟我争财产。”
“我男朋友劈腿甩了我,请杀了他。”
“我好烦姐姐啊,让她残废吧。”
“请让我们局长出车祸。”
“希望这次升职的竞争者都生重病。”
“帮我杀了我的酒鬼爸爸。”
………………
本该满怀善意的祈愿里藏着众多不可告人的邪欲,没有什么比藏污纳垢的人心更适合做恶灵的祭台了。
兰焕不淡定了,人类向恶灵许下杀戮恶愿,生命就会反向寄生到后者的能量中,随着宿主的消失而死亡。
吃人魔化的已没救了,不能再增加死伤。
邪魔在地球游荡百年,清楚地球监护人的义务,有恃无恐道:“你负责保护人类,这些人死了都是你的责任,等着被宇宙公会处罚吧。”
没错,宇宙公会对监护人的评审极为苛刻,不设法保住人质们,他或将面临降维处罚。
兰焕怒视恶灵,来地球时他就知道这是份苦差,最近被逼得疲于奔命,逃出来实属万幸,紧跟着又摊上这破事,真叫一个有苦无处诉。
照顾地球人比什么都难,他们就像不懂事的幼儿成日添乱,不让玩火偏要引火烧身,不让服毒偏要饮鸩止渴。
他刚入职就碰了满头包,不知道父神这千百万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被这些人连累得失去灵魂太不值得,他决定和血吞牙,辗然冷笑:“你大概从没接触过地球监护人,不了解我们的工作守则。”
他结印发动法阵,将邪魔施放给许愿者的诅咒悉数导向自己。
毒愿里提到的伤害丶疾病一一在他身上呈现,伤病死亡的痛苦急速轮转,他的身体卡在崩坏与修覆的夹缝中,奉献血肉净化人们的罪孽。
神明必须默默替人类承受苦难,可要用多少慈悲才能无怨无悔接受这一切?
反正他还达不到那个境界,勉强忍耐罢了。
褚潇大致明白他在干什么,眼看他全身爆裂,不支地跪倒在血河中,断续痛哼惨叫,她渐渐被惊骇导入另一座场景。
她来到一处中型体育馆大小的空旷岩洞。岩洞与世隔绝,光照却很强,得益于安装在天花板上的无数发光石。石头分布的位置特别,恰似群星漫天,细瞧还真是按银河星座排列的。正中央,黄道十二宫围绕出直径三十米的圆圈。
禁制解除了,她走向圆圈下方的石坛,台的顶端倒竖一把亮闪闪的长剑,那光芒召唤她拾阶登上坛顶。
顶部平台中央是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个白衣人,宝剑插在他的胸口,床沿地上淌满血迹。
她走入这幅残酷神圣的献祭画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