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戮青苏非说被越罗咬伤的舌头疼,让她给吹一吹。
越罗才不惯着他,只道:“你这叫自作孽,该!”
纵是嘴上这么说,越罗还是于心不忍,披衣而起。
戮青苏本以为她要去解手,怎料却见她拢了拢衣衫,又取了一旁的斗篷作势便要出门。
“阿罗?”戮青苏当即一个闪身来到越罗跟前,“你做什么去?”
“我去一趟厨房。”越罗将斗篷披在头上,示意戮青苏不要挡路。
戮青苏一动不动:“去厨房做什么?你可是饿了?”
“你先别问好不好?”越罗看着他,又伸手推了推,“你回床上去,我很快便回来。”
“外头风大。”戮青苏执意堵着门,“你若是饿了,差我,差下人,都可,无需自己去厨房。”
“哎呀!你好烦呐!”越罗皱起眉头,略显不耐烦,“叫你回去床上你回去就是了,我已然裹得很是严实了!我就出去一小会儿。”
戮青苏见越罗并非是在假装,眼底瞬时便有了些异样。
不过是从越罗嘴里蹦出的随口之言,却倏然间化作千万点冷雨浇在了他的身上。
戮青苏心情分外复杂,要是换作常人,他早便拉下了一张脸。
可面对的偏生是越罗,此情此景他哪敢生起气焰?
越罗只见他缓缓转过身去,身形僵硬地回去了床榻。
越罗自是看出戮青苏有异,想也是适才不该摆出那副脸色,只略作思量,飞快地跑回床边在戮青苏颊上亲了一口。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越罗说着跑开出了房门。
甜腻的吻在颊边化开,略有惊异的戮青苏瞬觉心底的郁气散去。
他又行了!
戮青苏并未坐在床上干等,而是披了件衣衫跟去了厨房,躲在暗处看看越罗究竟去做些什么。
他只见越罗烧起一壶热水,将洗净的梨切成小丁,随后,又取来几个贡橘,剥了皮,放在碗里用勺子按压。
待水烧开,越罗转身自橱柜中取出瓷杯,放进些许精盐,用滚水冲开。
又过了片刻,戮青苏见越罗端着托盘将要出来,闪身回去了正房。
越罗推门而进时戮青苏已然回到了床榻之上。
她取了矮几放在床榻上,将托盘放在了戮青苏面前。
“呐!汤盅里装的是鲜榨橘子汁,我拿热水温过了,且往里头放了些蜂蜜,可以补充维生素c。”
越罗揭开汤盅的瓷盖,又觉维生素c于戮青苏而言定是听不懂,便又有所解释。
“维生素c就好比一味中药,于身子有益。你喝了橘子汁舌头能好得快些。”
四散开来的橘子清香中,戮青苏只觉飘在了云端。
阿罗特地前去厨房原是为了他!
“这边这杯是淡盐水,漱口用的,亦是有助于伤口恢复。”越罗耐心地为戮青苏讲解。
橘子汁温热适中,里头放了梨丁,戮青苏吃在嘴里,心里跟淌着蜜似的。
“甜。”
好似吃进了灵药,戮青苏只感舌头上那丁点儿伤瞬得痊愈。
“若是再有今日,我可不会再给你榨橘子汁!”越罗嘴上怄气,面上却是微微笑着。
戮青苏才不信越罗能狠得下心,便也微微一笑,应了声好。待喝完橘子汁,戮青苏又用淡盐水清理了口腔,且自觉地收捡盅杯,这才回到拔步床上。
越罗正借着光看她未曾读完的话本,戮青苏将话本自她手中抽了去,道:“烛火不明,伤眼,白日里再看。”
“正看到最最精彩之处,你便让我看完那几页。”越罗去拉戮青苏的袖子。
戮青苏无奈,只好一字一句念与越罗听。
话本当中,张相公从商多年,为争得官盐经销权,诱骗盐铁司总司家的嫡女,获取她的芳心后迎她入门立为正室,如愿以偿争得官盐经销权。
一年后,张相公又以正妻无有生养为由,迎娶心仪的女子为妾,与妾室一道设计逼死了原配。
“这张相公也是机关算尽。”戮青苏念完章节的后页,将话本合上放在隔台上。
枕着一只手臂侧躺的越罗听完戮青苏的念诵,看着坐在光晕里的他,想到白日里越绮的顾虑,一时起了探问他之意。
“世人皆道你心思深沉,你不会也在算计我吧?”越罗点了点戮青苏的手背。
“任是我算计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