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衣衫褴褛，但听说有工钱，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走去。

于知乐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有些酸楚。

她悄悄对贺思甜说：“等会儿多给他们一些钱吧。”

贺思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上山的路上，几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贺思甜忽然问道：“你们在外面风餐露宿，为何不去慈幼堂？那里不是专门收留孤儿吗？”

听说慈幼堂里的孤儿长大后会给安排出路。

男孩长大，会为其找到愿意收养或者雇佣的家庭，且不准娼妓认养，不准领去当奴仆。

女孩长大，会为其找到愿意收为养女或者养媳的婆家。

既如此，为何京城里还有这么多乞丐？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后那个带路的小男孩开口了。

“姐姐，慈幼堂……没你想的那般好。”

贺思甜一愣：“什么意思？”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接过话头：“我前年去过慈幼堂，那里……”

他咬了咬嘴唇。

“那里的管事会打人，还不给饭吃，我们每天要做很多活，织布、洗衣、打扫……做不完就不让睡觉。”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说：“我姐姐以前也在慈幼堂，后来……后来她生病了，管事不肯请大夫，她就……”

小女孩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贺思甜神情复杂。

她一直以为慈幼堂是收留孤儿的好地方，没想到……

带路的小男孩接着说道：“而且……有些孩子会被卖到别的地方去，我曾亲眼目睹管事半夜带着人，把几个孩子装进麻袋里。”

于知乐倒吸一口冷气：“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慈幼堂是官府设立的社会福利机构。

管事滥用职权，贪赃枉法。

不知京兆府是否知晓此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那你们现在都住在破庙里？”

小男孩微微颔首，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外面的日子虽然苦，但至少自由，我们互相照顾，白天出来讨饭或者找些活干，也能勉强填饱五脏庙。”

经过他们这么一提醒，于知乐脑海里尘封的记忆慢慢打开。

原主被收养前，貌似也在慈幼堂待过。

确实……苦不堪言。

回去以后她得写一封匿名举报信，将这种恶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