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梧桐没管小8,甚至提出了让他进小黑屋的意见。
不顾小8的反对,径直走进青楼。老鸨看到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堆满笑容迎了上来。
“姑娘,您又来了呀。这…您不是监察史季大人吗?”
“这…这官员不让压妓的啊!季大人您快走吧,我肯定帮您瞒着!”
季梧桐面色疑惑,自已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她是怎么把自已认出来的?
“哎,妈妈,你是怎么能认出我来的?我这不是装扮的天衣无缝的吗?”
…………
“季大人,上次您被你哥哥大理寺少卿带走,我看见了啊!”
“您确实装扮的很好,可,您这…得把脸…总得涂一涂啊,这看脸不就是直接就认出来了。”
季大人,我只是个老鸨,但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
季梧桐暗道不好,自已怎么就缺心眼了,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电视剧和小说。
怎么可能穿上男装,扎上马尾,不把脸好好涂抹涂抹,就能混过去了。
现在顶着这张脸,除非是真的瞎子,是个人就能一眼看出来她是季梧桐。
…………
“没事,你给我找个包间,我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了,我都不会在出来了。”
“而且我哥哥也不至于这么巧,再来抓我一次,放心吧!”
季梧桐拍了拍老鸨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老鸨还是有些不敢,想在劝劝季梧桐,她是真的害怕季梧桐被发现了抓住。她可不想季梧桐出事。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在劝一劝季梧桐,季梧桐明白她的意思。
随即摆摆手,直接朝包房走去,一路上目光扫视着大堂内的众人。
这里男男女女,形形色色,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正在抚琴,周围坐满了听曲的客人;也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正陪着酒客调笑。
最后目光又落在了老鸨身上,“妈妈,我想问你个事儿,你们这儿的姑娘,是不是都很会哄男人…开心?”
老鸨不明所以,还以为季梧桐这是有喜欢的人了,想来取经。
但自已这地方,能教出什么好呢?
伺候男人?呵呵,要不是身陷淤泥,家中难以生存,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呢?
谁会愿意跟这样一帮酒囊饭袋喝酒调笑呢?
老鸨神色暗了暗,:“大人,这些您可学不得啊,您是一品官员,又是太傅府的千金。”
“招几个赘婿都使得,何苦去学这些伺候男人的事。”
季梧桐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怕是这老鸨误会了自已的意思。
“妈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学点情趣,不是要伺候男人。”
“而且,你们本也是鲜亮之人,只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啊!
究竟是谁规定的,人要分三六九等呢?在古代,这些女子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要是有的选,谁不愿意做一个千金小姐,谁愿意被人卖了为奴为婢,谁又愿意身陷烟柳之地…
老鸨听了季梧桐的话,松了口气。
鲜亮之人吗?这倒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她们这种人呢。
可哪里鲜亮呢?苟且偷生罢了,这些姑娘家,又有哪一个不是可怜人,平民百姓如何翻身呢?
只怕是大好岁月,都要葬送在这逍遥窟里,金碧辉煌的牢笼,困住了我的半生,也困住了她们。
老鸨跟自已的思想做了一番斗争,最后回归现实,她明白,她只能给这些姑娘们一个能吃饱的地方。
自已也是这么过来的,这里的女人,最幸运的,也只不过是被接到大人物的府里,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妾室。
如此,却也成了最好的出路。
幸运一点的,主母不会苛责打骂,能安安稳稳的。在府里给安排的一亩三分地里安稳的过活。
不幸运的,被主母苛责,比最下等的丫鬟还不如,要是给人打死了,就草席子一卷,扔进乱葬岗,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老鸨收起了眼眶中的眼泪,笑道:“大人既然如此说,那我便懂了。”
“要说这哄人开心的法子,首要便是懂得投其所好。”
季梧桐知道自已没办法颠覆这个时代,更没办法救所有人。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君子对于生命,有同情,有尊重,但能力之外的事,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