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头抢地,几近崩溃。
她只能安慰自己:也好也好,提前五天也好,还有希望。
哭闹间,灵悦从院中走来,
“姑娘怎起得这么晚?今日可是要见未来的姑爷和婆母,快些快些。”
林楚意这才想起来,今日要和下禾郡的世家一起去冬猎,自然也会见到白家公子和夫人。
林楚意擡眼看了看还没亮透的天色,嘴角抽抽,
“不急不急,”
她掬起清水搓了把脸,
“上次他们都不来看我,我何故要上赶着让他们瞧。”
“可不只是见白家,大家夥也都想着看你呢。”
林楚意明白过来。内宅生活枯燥,她这个从乡野寻回的千金,应该才是今天冬猎最大的话题。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她呢,等着看她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怎么应付白家那臭脾气的婆母。
也难怪一向沈稳的灵悦都急了。
灵悦绿袖将林楚意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说为她更衣梳妆。
一身藕粉色千丝金面百褶裙,头挽流珠步摇,耳间还配着一对东珠,卯足了劲儿将她朝着大家闺秀的方向打扮。
周蕓跟着进屋,瞧屋里乱七八糟的,瞬间有些难掩怒气,“如此重要的日子,迟到可如何是好。”
她擡头看眼天色,又看看自己面色寡淡的女儿,“哎,罢了罢了,收拾齐整要紧。你们仔细着帮姑娘拾掇漂亮些,莫叫人瞧了说我们林家寒酸。”
灵悦绿袖闻言,手下更忙。四只手齐齐扑在林楚意脸上,快得看不见影。
车轿驶出林府时,还没到卯时。周蕓却还是觉得晚了,对着林楚意忍不住严厉起来,
“今日狩猎是郡守一家筹措的,请的都是高门世家,所有人都得给足面子,意儿可得清醒点。若是旁人问些你什么,你不用多言,只说不知便可。你也莫要到处乱跑,就乖乖坐在营帐里,等老爷和你兄弟他们狩猎回来。”
周蕓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同林楚意说话。她一急起来,语速便快。一长串嘱咐下来,听得林楚意一楞一楞,心里已经就着这磨人的古代礼术骂了半晌。
车行一路,过了晌午,终于停在一处山脚。
山线绵延,青松覆顶,林楚意忍不住深吸了一大口凛冽空气。
冬日暖阳挂在山间,不时有驾马呼喝传来,在山林间扬起一阵尘烟。
林楚意迎着日光,眯缝着眼,远远看向山脚。那边有一排白色营帐,皆是上等锦缎覆顶,雕花白玉为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山野本就风大多灰,郡守夫人张罗这场冬猎却毫不吝啬的挥霍如此金贵的白玉锦缎,实在是用豪横来形容都不为过。
帐前是一块铺陈至天边的草场,男儿驾马奔驰其中,女儿携手散步近旁,还不时有仆从提着汤水匆匆跑过。
林楚意跟在周蕓身后从草场上穿过,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一路上她闭嘴装哑巴,偶尔听到有人与周蕓打招呼,她便跟着客气的笑笑,换来好一顿听话懂事的夸奖。
眼看着营帐就在眼前,周蕓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握着林楚意的手,牵着她走向一顶帐篷,
“家里老人定要留我们用早膳,来得迟了。”
周蕓随意胡诌了一句。
一屋笑闹瞬间停下,看向母女两人。
“哎呀,周妹妹来了!这位是您家千金吧?长这么大了,倒是第一次带出门。”
有相熟的夫人过来打着招呼,“瞧着真水灵,简直与周妹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另一位簪花夫人也凑上来,“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白家娶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儿媳妇,可不是有福了吗。”
周蕓明显很会应付这种场合,瞧了眼首位上一直闭目的夫人,笑着轻拍在簪花夫人身上,“快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呢。”
簪花夫人本还想说些“下聘”云云,被周蕓抢了话,
“方才走来时,怎么没瞧见郡守夫人?”
“说是来的路上身体不适,走到半路又回去了,”簪花夫人压低声音笑道,”我看啊,指不定是又上哪处野馆子喝茶去了。”
周蕓咧开嘴还没笑出来,首位上的夫人却突然擡起眼皮,冷冷看向两人,显然已经将两人的玩笑听进心里。
周蕓察言观色,忙严肃下表情,“郡守夫人是位爱茶之人,没有口福了。意儿养父母在云州,带了荷叶茶来,算不得名贵,却也是一番心意。姐妹们一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