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钢刀,还有些别扭。
但是就在刚刚,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凶相,缺了牙的嘴好似一头贪婪的野兽。此刻,这张苍老的脸哆嗦着,眼中竟恐惧到流泪。“不……不!”“别杀我!”“我有钱,有钱,我买命!”咣当!那钢刀落在了地上,这拳民猛的跪了下来!他疯狂的从自己的腰间掏出各种东西。叮当!一对带血的银耳坠、黄铜嵌玉的簪子、染血的几块铜元、婴儿的纯银长命锁……那长命锁,锁链崩断着,沾染这血水,明显是从脖子上强行撕扯下的。李燕原本狠辣的眼神,看着这个几乎快和他爷爷一般的老人,有些茫然了。噗呲!一柄锋利的长刀,从老人的后脑上瞬间贯穿!从他的嘴里刺出!“呃……呃!”老人的眼睛缓缓放大,嘴唇哆嗦得厉害,血水顺着喉咙里的刀刃,卷裹上湿漉的血水,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一点猩红在刀尖上打了一个转,被后面的赤色撞得跌落。滴答!啪——血滴子晕染在了银色的长命锁上,浸透了“长命百岁”四个歪歪扭扭的刻字。噌!季然抽刀,越过了那瘫倒的尸体。他站在李燕的身边,破晓的金辉拉长了他的影子,投洒在了李燕的面孔。声音在这清晨刺透薄雾的温煦中平静且铿锵,像是深入骨髓,理所当然的信仰。“义和会,因不公,不愤,不甘而起。”“勇者愤怒,自抽刀向更强者!”“哪怕是不敢与列强拼死舍命,拔除国土上的顽疾!自己,也绝对不能成为新的恶疾!”风来吹皱血水,李燕转头,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有多少杀多少。”李燕喉头滚动,却又觉得心头颤栗,这是从来没有感觉。他的茫然消散,看着季然,突然想到了那面对小民善弱,面向强者刚硬的爷爷。他握紧了刀,随着季然的脚步而去。前面有叫嚣的拳民往复,天魔刺飚射而出!季然脸色漠然。收而教化,自己没那个时间。还好,自己是一把快刀。正如纸人李所说,只要自己的声势够大,声威够显,凶名够厉!壬子坛,便能成义和会的标杆,领袖!让该活的人活,该死的人死!去他的勾心斗角,自己只要大风起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