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陈的红毯,横穿外城,直奔皇都!
“是太岁爷!”
“跟上!!!”
此刻,有大刀会的人奔来!
广渠门中,开始有人汇聚!壬子坛的名头,可以迅速将那广渠门集结的拳民统一起来!
如果从京城天空鸟瞰,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的拳民都朝着一个中心点汇聚!
十几万拳民,都朝着那一杆高耸的旗帜嘶吼。
漫漫民心,涛涛民意,无论是否懵懂,都汇聚成了巨浪,朝着那富丽堂皇的皇城拍去!
他们或许不懂为什么,但是报纸上,说书里,那些事情都已然唤醒了一丝丝民族意识。
高耸的屋檐上,箫笙静静看着汇聚的人流。
她的瞳孔倒映着人群,仿佛倒映着津门动手前,那一夜的火光。
……
“八门里,一定有朝廷的人。”
那天的铃铛胡同,纸人李整理着一个个纸人,给他们涂抹上新的油彩。
箫笙站在他的身后,微微咬着嘴唇。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提前动手,反而要让那些重要的武行走了后,对留下的人动手?”
“因为去的人,就算是奸细也无所谓了。”
“怎么会无所谓!”
纸人李握着画笔,笑吟吟的看着少女,道:“你见过海边的一个浪头,因为几滴海水而逆流吗?”
少女一愣。
“只要太岁能够踏入京城,大势,会让那些人身不由己。”
“最终,他们也会化为刺向朝廷的刀!”
“他,会是一股大风!从渤海回来的那天,我就知道。”
轰!
火焰,嘶吼,狂潮。
箫笙站在京城的楼阁屋阙,看到四面八方的拳民,化为了一道汹涌的黑潮,直奔最中央的龙庭!
他们没有任何人指挥,却在那一道血色刀尖的带领下,撕开了整个王朝的心脏!
护城河前,所有的浮桥等物件,全部被毁!
季然飞身而入!
那些拳民被阻挡在了河外,却立刻开始搭建桥梁!
……
阳光漫过金銮殿的阶梯,年轻的天子蜷缩在比他身形大两圈的金龙宝座上。
他的目光空洞,死死盯着敞开的大殿!
阳光金水一般漫过门槛,爬入了暗淡的殿堂。
旁边老太监枯藤般的手掌按着天子颤抖的膝盖,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殿外白玉阶。
有人来了。
哒哒哒!
“报——”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跪在了地上,哀嚎道:“陛下!贼人杀进皇城了!皇城禁军三千人,十个呼吸,全部被杀!尸横遍地!”
“京城里的禁军呢!!”
老太监怒目圆瞪,尖声喝问!
“死了,全死了!京城里的十几万拳民一同举事,已经……已经杀到护城河了!!”
“该死!载亲王该死!若不是他,岂能放进如此多的叛军在城中!”
“报——”
突然,又有一小太监踉跄着跑来!
“大佛爷,协同一千禁军与二百宫娥,逃了!”
“什么!!”
此刻,那少年皇帝脸色猛变,道:“如何……如何不带我便逃了!?”
“报——”
砰!
一个太监被门槛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朝着前方爬了两步,道:“贼人杀到丹陛御道,撞见了大佛爷!”
“一千禁军全部被杀!那贼人用步槊砸碎了王架,将轿子碾碎!”
“大佛爷……殡天了!”
嗡!
那少年天子几欲发昏,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他猛地站起来,死死指着殿外!“多少人!贼人来了多少人!!”
那小太监死死抵着地面,全身抖若筛糠!
他的声音沙哑惊惧!
“一……一个人!”
噗通!
天子砸在了龙椅上,脸色惨然。
老太监突然伸手扶正天子歪斜的冕冠,动作熟稔的如平常午后。
那镶满东珠的冠圈早已松动,在他枯瘦指间发出朽木将崩的脆响。
“陛下,莫要失了天家的气度。”
少年天子深呼吸着,颤抖道:“全部退下吧,去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