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赵黑蛇的事被发现了?”
李存孝心里一跳,但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尸体的位置隐蔽,赵黑蛇的一张脸被他砸烂,纹身也弄得血肉模糊。 就算是衙门里精于缉盗的快班捕快,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找到凶手,何况一帮只会吃喝嫖赌、欺行霸市的地痞无赖? 定了定心神,他仍然是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只是有意无意,把方才为了散热翻开的圆领再度扣起来,露出左胸红线刺绣的大大“虎”字。 青蛇帮的人的确没发现赵黑蛇已经死了。 但他们来这的理由,倒是和昨夜的赵黑蛇差不多。 “他娘的,红袖楼的婊子真是够劲,就是太贵了,一晚上就把老子掏空了!” 听见老大一语双关的话,身边的小弟都是嘿嘿怪笑。 他们这种人,不务正业,专以欺行霸市为生,家里娘老子都不管的,难道还会攒钱成家? 钱不够了,又去抢就是。 反正他们年轻力壮,一般的贫民拖家带口,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打不打得过不说,万一伤了家里的壮劳力,缺胳膊断腿,一家人没了生计,只能喝西北风。 怎么敢赌?怎么敢拼? 如果告到衙门,不管还好,一旦县尉老爷插手,那些衙役小吏们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管你谁输谁赢,反正只要你打官司,就得掏银子。不拿钱?那就是藐视官府,各打五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不把老爷们孝敬高兴了,绝不可能放你走。 是以外城百姓,比起衙门,有时候还更信任帮派,至少交了钱能得安稳,不像后者,别说打官司打输了,就是打赢了,也得倾家荡产! “不过说起来,赵黑蛇这小子一晚上没露面,跑哪去了?” 青蛇帮老大摸着自己的光头,旁边的小弟插嘴道: “依我看,怕是赌钱的时候出千,被人抓住,打断腿了!” 众人一齐哄笑,神情里没有丁点担忧。 黑道兄弟嘛,哪有真兄弟? “诶,那不是李三郎?” 注意到逐渐走近的人影,光头老大不禁露出恶意笑容, “当初我看这小子长得就像咱们这块料,想给他碗饭吃,谁知道这小子不识好歹,宁肯交保护费也不领会我的好意” “看看,还换了新衣服,还有刺绣呢——老子不识字,谁知道他胸口绣的什么?” 一帮小弟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有人眯着眼睛,不确定地说: “大哥,好像是个‘虎’字” “虎?还他妈挺威风。你们今天都看着,一会儿我怎么.....” 光头佬话说一半,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虎?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虽然不认字,但是白圆领袍、赤绣虎字的模样,他可不敢陌生。 飞虎镖局! 这李家三郎,撞的什么大运? 光头佬面色一变,眼见来人已经不远,立刻转身,低喝一句: “赶紧走!” ...... “飞虎镖局的招牌这么管用?” 李存孝看着变脸如翻书,招呼都不敢打就转身开溜的一帮人,心里对飞虎镖局的威望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帮勒索过他的混混。 “等学了虎形拳,有了自保之力,第一时间就得把这帮人做掉,不留后患” 深深看了一眼混混们的背影,李存孝转身进了屋,没多久,便提着一包东西走了出来,里面是他和木叉还算干净完整的几件衣服,那十两银子则已经塞进了裤腰的暗袋里。 至于其他家当,基本是破破烂烂。他去了镖局,一日两餐都有着落,用不着别的了。 脚步如飞,沿着来时路又回了镖局。 此时接近黄昏,镖师们各自有家室不提,伙计们大多是吃住都在这里,因此哪怕白日去凑热闹吃生辰酒的一帮人也回来得七七八八。 李存孝住的丁字三号房是原本是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白天领路的秦羽,家里是开生药铺子的。 另一个叫闰东,家里是卖寿衣棺材的。 “.....但是这屋子其实就我们三个住,何必他只有练武的时候来镖局,晚上不在这住” 秦羽说到这里也有些羡慕,显然这个何必的家境还要好一些。 “算了不说这些,我领你去吃晚饭....东子,你去不去?” 闰东是个塌鼻梁的少年,闻言闷闷地回了一句: “你们去吧” 说着便出了屋子。 “闰东来这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