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耀此人雷厉风行,一边说一边演练。
他是积年的武师,又一直负责镖局伙计的习武教习,经验十分丰富。 演练起来,话语简单明了,指点弟子也是一针见血、常常让人有豁然贯通之感。 李存孝光是听他教授虎形拳的拳桩,就知道那百两银子的门票实在是一分钱一分货。 武功秘籍这种东西,花钱不是买不到,关键的是要有老师根据弟子的状况,因人而异地进行传授。 毕竟人和人的身体不同,同样的动作,对他人来说正确,对自己来说就可能错误,反之亦然,这种时候,就只有经验老到的师傅,手把手调整。 这一门虎形拳的入门拳桩,就叫做虎形桩,他们这些弟子学的是静桩,也就是所谓的“死马步”。 常言道,“练拳无桩步,房屋无立柱“。 这一步,就是要坚实下盘,同时通过特殊节奏的呼吸,引导血气,感知血气。什么时候能感知到血气,这虎形拳就算是入门了。 李存孝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不敢有半点松懈,按着崔耀的指导,头往上顶,颈往上挺,舌舐上腭,下颌内收。 以目传神,两手插腰,腹实胸宽,丹田后吸,坐髋沉气,提裆吊肚,脚趾抓地。 如此浑身上下,无不发力,同时上下之间,又有一股互相拉扯的劲道,不消十分钟,已经是汗出如浆,双腿抖颤。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尽量保证动作不变形的前提下咬牙坚持。 抬眼望去,其他几十个伙计也是如他一般,默默用力,安静的校场上一时只有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崔耀才叫众人休息,但也只是喘口气的功夫,众人又开始练习举石锁来练力气。 扎马步、举石锁,这就是伙计们一个时辰早课的所有内容。 等到天边微微发亮,崔耀一声令下,便有壮汉拉来几桶黄色的药汤,每个伙计一碗,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李存孝本来练得手软筋麻,此时一碗药汤下肚,苦涩之后,立刻就有一股暖流腾起,手脚都有点泡热水般的舒适。 但这感觉连一分钟都没有维持住,很快就消散了。 “这就是镖局的补元汤?” 李存孝还是头一次喝这般奇效的汤药,谁知一旁的秦羽闻言撇了撇嘴: “得了吧,补元汤怎么轮得到咱们?这是用补元汤的药渣熬出来的药水” “什么?” 李存孝心中惊奇的同时,眼中不由露出渴望。 药渣煮出来的水都有这般效果,原汤岂不是...... 秦羽比李存孝先来一个月,已经摸到了感气的门槛,方才看他扎马步的同时双手还提着一对十斤的石锁,显然也是想刺激气血,早日破关。 此时他端着药碗,手都有些不稳,显然是练狠了。一碗药汤下去,才稳住抬起的右手: “诺,看到那个院子了吧?里面都是伏气境界的人,补元汤就是给他们喝的” 李存孝闻言看过去,正好看到一群少年在向一个和崔耀外貌很像的中年男人行礼。 那群少年穿着练功服,个个皮肤白皙红润,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至于那个男人,显然就是飞虎镖局的另一位大镖头,崔耀的兄长崔炜。 “我何时才能拿捏气血,学习打法和器械啊” 不仅秦羽面露向往,伙计们十有八九也都看着那边。只是等他回头,却发现李存孝已经放下碗走向柴房,赶紧追了上去。 “喂,你不想进那个院子吗?” “想有什么用?先把今天的活干完再说吧” ........ 转眼便是半月过去,李存孝已经习惯了镖局的生活。 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在一碗汤后结束晨练,开启一天的工作。 身为伙计,简而言之就是什么事都要做,除了喂马这些需要专人负责的细致活,其他劈柴烧水、保养刀枪等杂务,都干了个遍。 半个月的时间,他的虎形桩也逐渐纯熟,已经开始尝试手提五斤石锁,刺激气血。 站桩的时候,胸腹四肢之间,那种隐隐约约的气感也逐渐明显。 镖局的镖师每次走镖后都能休沐,他们这些伙计则是一个月才能休沐一天,毕竟就算是朝廷官员,也不过是十日一休的旬休而已。 马上就是八月三十,李存孝打算趁着休沐这一天,去药铺买些补益气血的药,抑或是猛兽的兽肉,尽早达到感气境界。 毕竟半个多月感气,这个速度在镖局众伙计中只是稍快而已,只比同屋的闰东和秦羽强一些。 那两人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