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钱老三对年轻天才的尊敬很是受用,大嘴一张,滔滔不绝: “气血、筋肉、脏腑,这是习武的三个境界” “像咱们这些镖师,就是气血境界,厉害点的老镖师呢,就是气血圆满” “而像总镖头的入室弟子、还有镖师之上的镖头们,则是筋肉境界” “崔大镖头和崔二镖头,还有张总镖头,则是脏腑境界,听说内城里的高手,最高也就这般” 钱老三滔滔不绝,多年经历的确见多识广,但一谈到气血之上的境界,就语焉不详。 不知这筋肉和脏腑境界,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如今你已经拿捏气血,下一步就是学习内练法门,修成气血周天循环。小循环就是大成,大循环就是圆满,像我练了七八年,就是气血小循环。若是李兄弟,肯定比我快得多” “可惜内练法门,你现在还学不了.....” 李存孝心里一突。 他知道镖局对武学传承颇严,但不到一月连破两小关,难道这样的天赋,还不足够破例吗? “为何?我不是已经拿捏气血了?” 钱老三似乎想到什么,神色微妙,片刻后摇摇头,似是安慰地说道: “李兄弟,我看得出崔二镖头是很赏识你的,但传授内练法的,是崔大镖头” “他那个人......“ ....... “真的不能破例一次?” 崔耀皱着眉头,看向面前容貌和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 比起脸带刀疤的崔耀,崔炜虽然也是身材魁梧,却是有些白白胖胖的味道,像个富员外多过像个武人。 “凭什么破例?” 崔炜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里面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漫不经心: “他们兄弟俩能进镖局,已经是总镖头开金口,天大的恩情。否则一个酒楼打杂的,攒一辈子的钱都攒不够一百两” “可你看内城的少爷小姐们,一年白银一千两不说,逢年过节还有绫罗绸缎、珠玉珍宝的孝敬” “他们的爹娘,不是这个铺子的掌柜,就是那个行帮的东家。镖局收了他们的子女,要办事的时候,打个招呼,事情就妥妥帖帖” “那个李存孝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那就按规矩来” “新晋镖师,替镖局走三趟镖,没有差错,才能传内练法” “又或者”,崔炜看着自家弟弟,揶揄道: “你去求求总镖头,只要他开金口,我绝无二话” “去你娘的”,崔耀笑骂一声,崔炜立刻瞪了他一眼。 “什么话!咱俩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算了,我也只是看李家兄弟那模样,想起咱们当年,随口一提罢了。” 至于为此去求总镖头,李存孝在他心里,还没那么大份量。 “别瞎操心了,镖局又不会故意让他去送死” “新镖师送镖,都是安排的轻松活计。只不过咱们飞虎镖局名声在那,肯找上门的都是硬茬,这种轻松活儿不多,得多等等。” “三趟镖走完,我看最多也就耽搁....两三个月?” 崔耀懒得再和大哥废话,径直回了校场,远远看见一身新衣的李存孝。 看见对方腰束蹀躞带、脚踩乌皮靴,还有那一张威猛的豹头环眼,崔耀不由回忆起当年和大哥在藩镇的日子。 崔家兄弟同样家境贫瘠,否则也不会去当兵,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不会忘记,在节度使的放纵下,魏博藩镇的牙兵是如何桀骜,以致于那位节度使意外逝去之后,这帮骄兵悍将变得无人可制,动辄噬主。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当时战乱频发,那位节度使为了自保,不得不放宽习武的限制,并且为了以身作则,还和牙兵们同吃同住。 这一举措,在当时自然是有效的。魏博藩镇一时间所向披靡,以致于有人喊出了“京都天子,魏博牙兵”。 但后果就是接连不断的兵变,新上任的节度使只要稍有不对,那帮武夫就会刀剑相向。崔家兄弟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动荡的日子,这才会南下宋州,才有了和张力士相识的事。 轻易得来的东西,无法赢得感激。考察打磨门人,本就是经营势力的应有之义。 不走几趟镖,怎么看一个人的为人处世?一个进镖局还不满一个月的伙计,就这么简简单单给了内练法门,其他老人又该怎么想? 在等待崔耀的过程中,这些事情,李存孝也慢慢想通。 多的不说,就是酒楼里给掌勺当学徒的高成,四五年了,也才学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