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
李存孝一只手抓着面色惊恐的马夫,一只手抓着两匹拉车马的缰绳,骑着赤骊慢慢走来。
“沈师兄,我离开醉春楼后想了又想,实在没有一个妥善的答案。”
他扔掉马夫和缰绳,翻身下马。
浑身肌肉迅速隆起,指甲变得青黑锋锐,额头上现出一个粗黑的“王”。
人似虎,就连嗓音,也似虎啸:
“要不然,师兄来指点指点小弟,如何?”沈鹤不敢置信地看着远处彪悍青年,荒谬感和怒气同时涌上了大脑。
他抬起手,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李存孝,你他娘是不是有病!”
你懂不懂潜规则?懂不懂利益交换?懂不懂讨价还价?
他自始至终,都没想真的得罪李存孝。
说到底,只是想让对方服个软,出口恶气。
到时候主动递个台阶,事情不是就解决了吗?
秦羽也好,何必也好,他们根本就不是问题。
为什么非要像个茅坑里的石头,当面不说,背后直接来掀了他的马车.
这样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蒋琪和萧眉同样脸色难看,出身大族,她们完全想不通李存孝这样做的动机。
难道就只是因为方才吃了亏,马上就要报复回来?
能不能成熟点啊大哥!
“我虚心向你指教,你却骂我?”
李存孝脸色猛然沉了下去,浑身气血奔涌得更快,身体里传出老虎打呼噜一般的声音
今天当面骂人,明天是不是就要动手?后天是不是就要杀人?
“沈师兄,你戾气太重,今日若不将你打醒,来日必然入魔!”
李存孝话说一半,脚底乌皮靴上已经亮起云纹,等话音落地,整个人已经倏忽飞跃三丈,磨盘似的虎掌由上至下,狠狠砸落——
虎扑!
“毛头小子,欺人太甚!”
沈鹤怒极反笑,身体筋肉隆起撕裂了衣衫,转眼间露出腹股沟的黄色虎毛,青黑的五指迎着压下的虎爪,握拳击出——
嘭!
拳掌相接,发出一声响亮的爆鸣,好似鞭炮炸响。
两双金瞳对视,沈鹤感受着双手传来的强横力量,却是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自己筋骨二练大成,力量应该远胜于对方。
方才那一拳,应该将其手掌打折才是,最不济也该将其击退。
怎么会势均力敌?!
‘虎魔、银狐两大魔头加持,果然不一般。’
李存孝感受着骨髓深处不断涌出的力量,笑容越发狰狞。
趁着对方刹那的分神,他忽然收力,趁着沈鹤调整平衡的瞬间,一个转身回环。
踏云履加持下,举动间真是脚下生风,沈鹤才察觉到不妙,李存孝已经正对其空门大开的后背,钢铁般臂骨发出迅猛肘击。
沛莫能当的大力涌来,哪怕沈鹤提前绷紧了背部肌肉,但却像被攻城车撞击的城墙,只坚持了一瞬便四分五裂。
噗地一声,架势被破,沈鹤整个人呈大字型砸入干涸的田地,腐烂的草根混杂污泥涌入口腔,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轰!
双手双足瞬间发力,强横劲力震出四个圆形深坑。
沈鹤借着反震,翻身而起,眼底一时间几乎看不到一点清明,只剩狂躁和怒意。
他身上的筋肉再度膨胀,五指青黑好似刀刃,朝着身后猛地一掏,直奔要害而去。
“沈鹤,你疯了吗!”
蒋琪脸色大变,双眼化作金瞳,她的虎魔状态称不上威猛,反而像是敏捷的猎豹。
只是才冲出没两步,两枚拐着弯飞来的柳叶飞刀便将其逼退。
“萧眉,滚开!李存孝要是出了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蒋琪铁青的脸色,萧眉却是不急不缓,双眼青色的竖瞳里满是戏谑,下肢摆动好似水蛇。
“急什么,师兄教训师弟而已。李存孝太过狂妄,是该吃点苦头。”
“再说.”
再说,要是沈鹤真的暴怒之下杀死了李存孝,对她,对萧家,何尝不是好事一桩?
李存孝的光芒太过耀眼,再给他十年时间,楚丘年轻一代怕是要被横扫。
萧家一向紧跟慕容的旗帜,巴不得后者称雄,自己跟着富贵,怎么能容忍飞虎镖局养出头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