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腾了十间空屋,修缮整理好。”
“等诸位安顿下,立刻就开宴摆酒,热水都是现成的!”
“而且老爷知道各位兄弟辛苦,每人都包了五两银子红包,两位镖头也请笑纳。”
管家赶紧上前,凑到赤骊旁边,朝李存孝和葛鹰扬各自奉上一张银票。
李存孝看得清楚,原本两人都是五十两,但那管家发现自己才是主事人之后,又咬牙从怀里掏了两张十两的银票,给他凑足了七十两。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之后事情便没什么插曲,等众人都在庄户家中安置下,酒肉、热水、干衣都快速送来。
镖师们都累坏了,也不在意是在庄园里面还是外面。直到开了宴席,才有人提起此事。
只不过有银子拿,众人大都没什么意见。秦羽更是带头敬酒,大力称赞李镖头为兄弟们争来红包,引发一片叫好。
李存孝陪每个人都喝了一杯,但也不敢让众人喝醉,只是暖暖身子。
吃饱喝足,让一半人先休息,留一半和他去看着交割银子。
这趟镖押的是蒋家的货物,送到赵家庄后,再将尾款银两押回去。
之前那管家不让镖师进坞堡,李存孝自然也不客气,扣下镖车,让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赵老爷估计也知道失策,在两三个好手陪同下,终于肯来当面致歉。
但李存孝却懒得听他废话,只是让秦羽清点银两,自己则望着镖车上卸下的货物,久久不语。
蒋家特产的釉米,饱满莹润,光泽好似釉胎,据说曾经还当过贡品。
一斤釉米,要足足百文,而楚丘城中粮价几经涨跌,如今一斤糙米也才十文。
即使如此,因为吃不起饭而不得不卖身为奴的人也已经屡见不鲜。
除了两千斤釉米,车上搬下来的还有楚丘的名酒,叫做陶香,一壶便要五两银子。
全都用厚厚的稻草和棉布裹了,放在垫着兽皮的箱子里。
赵老爷花了近千两银子押镖,到头来却只是办些年货。
李存孝想起路上冻死饿死的那些尸体,一时间五味杂陈。
一夜无话。
次日天色放明,李存孝没有耽误,点齐人马,最后又清点一次银两,便带队离开。
行了半日,众人简单用点食水,又继续上路,直到临近住宿的驿站,才发生了点情况。
李存孝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赵老爷如此谨慎。
围着驿站的是一伙溃兵。
之所以能认出是溃兵,是因为这些人虽然狼狈,但衣物制式同一,领头的那个甚至还有一件完整的齐腰两档铁甲。
大概十几个溃兵,加上二三十个民夫打扮的青壮,围着驿站叫骂。
驿站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五六个伙计,个个拿着弓箭,唬得那些人一时不敢上前。
见此情形,车队里的镖师们呼吸都急促起来,个个拔刀持盾,长枪斜放。
秦羽抓着长矛,呼吸急促,脑海里回忆着崔耀说的枪棒一理,双眼却死死盯着队伍最前方高大的背影。
只等一声令下,众人便要杀出。
“葛镖头,放鸣镝。”
葛鹰扬本以为李存孝血气方刚,会第一个杀出,没想到还这么沉得住气。
张弓搭箭,撒手,钻出孔洞的箭头刺破空气,发出锐鸣。
那边的一帮溃兵原本都打算冲进驿站了,冷不防听见异响,回头一看,全都变了脸色,更有人大叫道:
“官军追来啦!弟兄们逃啊!”
对方反应这么大,只因李存孝灵机一动,借着方才的功夫,和葛鹰扬一齐扒下圆领袍,露出身下铁甲。
冬日冷阳,铁甲寒光,身后近二十号全副武装的大汉,个个刀盾长矛,插翅飞虎旗猎猎作响,恍然间还以为是哪个藩镇的牙兵。
眼见对方不战而溃,镖局一方顿时士气大涨。
葛鹰扬和老镖师们看守镖银,李存孝则带着秦羽等年轻镖师追杀。
已经是溃兵,见见血也无妨。
再三强调不要杀戮民夫,李存孝一夹马腹,赤骊好似一道黑煞冲出。
四蹄生风,腾云驾雾一般,片刻便追上那穿着两档甲的溃兵首领,吓得后者亡魂大冒,急忙解开铁甲。
但才脱了一半,便被李存孝用刀鞘拍晕,抓上马背,转眼又回到驿站。
年轻镖师们几乎人人都刀剑染血,脸上除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