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苏参军已经在勘察案情,师父,我们寺里,是否也该有所动作”
圆光是德正一手调教的徒弟,未来天鼓寺的住持,其性情自然是颇类其师。急公好义,都是最基本的品质,何况这次还是掳掠孩童,大大触犯了他的底线。“确实应当管上一管。不过白刺史是个有韬略的,既然早有察觉,稍后必然会派人来传信。”“圆光,你先去罗汉堂,挑一伙僧兵,让他们准备好兵甲,随时准备出发。”一伙便是五十人。李存孝闻言,心中顿时有些感慨。或许是局势越发糜烂,也或许是因为天鼓寺实力雄厚。当初在楚丘,镖局制造甲胄都要偷偷摸摸,但在州城,德正却能坦坦荡荡地拉出一支全副武装的僧兵。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不是第一次和白香山这样联手了。“弟子领命。”圆光做事雷厉风行,转身便去调动僧兵了。倒是李存孝,脚步先是一顿,随后又顿了下,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情吗”,德正语气温和。真要说起来,契此要是收了对方为徒,那李存孝还得叫他一声师兄,两人辈分都是平齐的。“住持,我有一事不明。”“明教若只是聚众造反,那朝廷为了维护权力剿杀叛逆,倒也不足为奇。”“但我听圆光师兄说,明教与我们佛门,似乎也有矛盾不知具体因由何在”德正闻言沉默了下,片刻后道:“你还没去过藏经阁的上三层吧”手一招,李存孝腰间的弟子腰牌便飞入老僧手中,真气在上面勾勒出一道刻痕。“去吧,第四层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看完之后,你就明白,为什么明教是魔教、明教的教徒是妖人了。”“多谢住持”,意外得到更高的权限,李存孝也不耽误。住持禅房就在菩提院,而藏经阁就在菩提院的中央。菩提院除了负责传法,其实还有一大工作,便是注释、翻译佛经。梵文蕴含佛法精义,但也艰深晦涩。佛门武学,佛与武关系密切。李存孝为了学习《最上秘密那拏天经卷》,也没少翻阅佛经。此时穿行在菩提院中,在一众黄庭和脏腑当中,不时还能看到一些筋肉境的僧人。他们的武学境界或许不高,但佛法精深,可以称为“学僧”。李存孝自然不会怠慢,一路合十行礼,来到藏经阁。看见德正在腰牌上留下的标记,藏经阁的僧人这次没有再阻拦。只是听闻李存孝要借阅明教相关的书籍,神情有些微妙。“这些便是你要的书籍了,只能在此翻阅,不可带出。”“多谢”,李存孝合十一礼,接过那一小摞有些年头的书册,就在这藏经阁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挑了一本封面写着《明尊弥勒下生经》的书,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几个字便让李存孝眼神一凝:“新佛出世,除去旧魔!”“师尊,人手已经准备好了。”圆光再次敲开禅房大门时,宽大的僧袍微微鼓起,里面像是穿了些别的东西。“嗯”,德正微微点头。“算算时间,白刺史也差不多该派人来了。”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弟子来报,说长史郑延昌求见。师徒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讶异。报信的事,若要保密,让心腹来一趟也就是了。郑延昌怎么说也是府衙长史,亲自来送信,难道有什么变故等弟子将一身浅绯官袍的郑延昌引进来,德正不禁有些好奇道:“郑长史,若只是城中明教之事,怎劳您屈尊来此传信”郑延昌先是笑着朝两人拱手行礼,随后才回答:“德正住持向来心系百姓,以往官府救灾,天鼓寺多有出力,活人无数,功德至大”“此次也是魔教妖人作乱,要再度联手。如此重要的事,我当然责无旁贷。”德正听着郑延昌的话,面上不动神色,心中不以为然。对方出身荥阳郑氏,高门子弟,对百姓的疾苦能有多少关心郑延昌说白了就是荥阳郑氏埋在河南道诸州当中,侵蚀地方的钉子之一,也是未来家族遭遇危机时的火种之一。高门子弟,处理政务的能力当然有,但说句实话,州城的一应利民之事,还是在白香山的极力推动下才办得下来。“.不过我听苏参军说,此次悲田院的案子,贵寺的李存孝也仗义援手,实是心怀慈悲。”“可否让他出来,见上一面这事,说不定还需要他出力。”原来是冲着李存孝来的.德正顿时恍然,想想也不觉奇怪。五姓女的名头再响,说白了还不是联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