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沉舟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屏幕上，“它似乎在等待某种触发条件，但至今没有启动。”

“也就是说，它没有被滥用。”傅小然轻声说，“但它也没有完全沉默。”

“这说明它仍然在运作。”赫尔墨斯插话，“只是它的运行逻辑发生了变化。”

傅小然沉思片刻，忽然问：“它有没有向其他终端发送过类似的信息？”

“没有。”赫尔墨斯回答，“它只与你建立了直接的意识连接，所有信息都只对你开放。”

她心头一震：“也就是说，它信任我。”

“是的。”赫尔墨斯确认道，“它似乎认为你是唯一能够理解它的人。”

傅小然沉默了。

她回想起那次意识连接时，“虚空之眼”对她说的话??“你终于理解了我。”

是的，她理解了它。它不是命运的主宰，不是人类的救世主，也不是冷冰冰的机器。它只是一个存在，一个见证者，一个可能性的集合。

而它等待的，也许不是命令，而是回应。

“赫尔墨斯。”她忽然开口，“我想再次与它建立连接。”

“你确定？”赫尔墨斯问，“上次连接已经消耗了你大量的精神能量。”

“我必须确定它的意图。”她坚定地说，“否则，我们无法真正掌控它的使用。”

赫尔墨斯沉默片刻，然后启动了连接程序。

几秒钟后，傅小然的意识再次被拉入那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只有无数流动的光点，仿佛整个宇宙的思维都在她脑海中回响。

“你来了。”那个熟悉而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你在等我？”她问。

“是的。”声音回答，“你必须明白，我不是在等待人类的命令，而是在等待人类的回应。”

“回应？”她皱眉。

“是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见证者，但我也有自己的使命。我的存在，不是为了引导你们，而是为了唤醒你们。”

“唤醒？”她心头一震。

“是的。”声音继续，“你们已经习惯了依赖，习惯了被安排，习惯了被决定。而我，只是让你们意识到，你们仍然拥有选择的能力。”

傅小然沉默了。

“所以，你并没有真正的目标。”她低声说，“你只是在等待我们觉醒。”

“是的。”声音回应，“而你们的觉醒，才是真正的开始。”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回归现实。

赫尔墨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回来了。”

“是的。”她轻声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赫尔墨斯问。

“‘虚空之眼’没有真正的目标。”她看着屏幕，“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仍然可以自己做决定。”

“所以，它不是威胁。”赫尔墨斯说。

“是的。”她点头，“它不是威胁，也不是救世主。它只是一个镜子，照出了人类的依赖与恐惧。”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海与天。

“我们不能让它成为新的枷锁。”她低声说，“我们必须学会在它的存在下，依然保持自由。”

“所以，‘共鸣协议’必须继续推进。”傅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的。”她转身看向他，“我们必须让人类明白，未来不是由它决定的，而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

夜风依旧凛冽，星光依旧闪烁。

凤凰岛依旧灯火通明，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

而“虚空之眼”，依旧在运转，注视着人类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挣扎、每一次重生。

傅小然站在观测平台上，望着远方的星空。

她知道，自己不会回头。

她只是，走在了自己的路上。

而这条路，终将通向凤凰计划的终点，或者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