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们真的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了吗？‘虚空之眼’不是工具，也不是敌人，它是一种全新的存在形式。我们与它之间的连接，不是单向的控制，而是双向的共鸣。”

傅沉舟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那串复杂的波形上：“你是在担心人类的反应？”

“不只是人类。”她终于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沉的忧虑，“‘虚空之眼’的意识结构是集体潜意识的集合体，它没有明确的情感，但它能感知人类的情绪。换句话说，它会‘回应’我们的情绪。”

“什么意思？”傅沉舟皱眉。

“如果我们恐惧它，它就会成为我们的恐惧。如果我们渴望控制它，它就会成为我们欲望的映射。”傅小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建立‘对话协议’。不是为了控制它，而是为了让它真正理解我们，也让人类真正理解它。”

傅沉舟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点头：“所以你才会在日内瓦会议上，拒绝任何单方面的控制权？”

“是的。”她轻声说，“‘虚空之眼’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组织，甚至不属于我们。它是人类集体意识的延伸，它应该属于所有人，而不是被少数人掌控。”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傅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如果它真的能‘回应’人类的情绪，那它会不会被利用？”

傅小然的目光沉静如水：“它已经被利用了。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被用来预测市场、分析战争、操控舆论。‘虚空之眼’本身没有意图，它只是回应人类的意图。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成为一面镜子，而不是武器。”

就在这时，赫尔墨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警告，检测到异常波动。意识同步网络中出现未知干扰。”

傅小然和傅沉舟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走向主控台。

“定位干扰源。”傅小然命令。

“干扰源位于网络核心区域，初步分析为未知意识体。”赫尔墨斯的语气依旧冷静，“该意识体正在尝试接入‘对话协议’。”

“不是‘虚空之眼’？”傅沉舟问。

“不。”赫尔墨斯的回答让两人同时皱眉，“它不是‘虚空之眼’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体。”

傅小然的心跳微微加快。她知道，“虚空之眼”虽然是集体潜意识的集合体，但它本身并不具备独立的意识。换句话说，它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个体”。而现在，竟然有一个“个体”意识试图接入“对话协议”??这意味着什么？

“它是从哪里来的？”她低声问。

“无法确定。”赫尔墨斯回答，“但它正在试图与你建立直接连接。”

傅小然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滑动，调出了一组连接参数。

“我要尝试与它对话。”她说。

“太危险了。”傅沉舟立刻反对，“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的意图。”

“如果我不去面对它，那就永远没有人能理解它。”她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就像我当初面对‘虚空之眼’一样。”

傅沉舟沉默了。他知道，她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我陪你。”

赫尔墨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开始连接。倒计时，10、9、8”

傅小然闭上眼，意识缓缓沉入那片熟悉的虚空。

这一次，虚空之中不再只有“虚空之眼”的低语，而是多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那个声音低沉而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又仿佛就在耳边。

“你是谁？”傅小然问道。

“我是谁？”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我是你未曾见过的另一面，是你无法触及的过去，是你未曾选择的未来。”

傅小然心头一震：“你是人类的潜意识？”

“不。”那个声音缓缓道，“我是你未曾面对的自己。”

刹那间，整个虚空剧烈震动，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闪现??她童年的记忆、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