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烟熏的,咳得昏天黑地。
据郑知南说,他在回家路上,老远就看见家这边,冒出黑黢黢的烟,像是要被火烧着一样,想着是不是哪个小贼进门,把自家小厨房给点了。
然后就从小厨房揪出了我。
我熏得眼睛酸疼难忍,睁都睁不开,辩解道:
“没,咳咳额咳咳,屋子没烧着,咳咳咳”。
“柴太湿了,我烧不起来,咳咳咳”。
郑知南气笑了。
……。
当晚,我们一家三口,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螃蟹。
郑知南纠正我:
“别胡说,不是一家三口”。
“切,谁稀罕跟你一家人”。
我撒谎了,我可太稀罕了。
郑家曾经也是富贵人家,后来落魄了,郑伯母很多年没放肆的吃过螃蟹了,她拆螃蟹的手势,十分优雅,一点点敲开螃蟹壳,把里头的肉剔出来,蟹黄蟹肉分开,放进小碟子里,蘸陈醋吃,似乎吃得很满足。
……。
我熟门熟路,从柜子里搜摸出一瓶子老黄酒,准备去小厨房热热。
郑知南一把拉住我。言简意赅:“我来”。
行,他怕我再把他小厨房给点了。
我懂。
趁这功夫,我把螃蟹一点点拆了,学着郑伯母,把肉和蟹黄剔出,搁盘子里,用小剪刀,把最难处理的蟹腿两端剪掉,整整齐齐、白白净净地摆在盘子里。
没多大功夫,一碟子蟹肉蟹黄,堆得满满当当,然后,很没出息的把整个碟子放到郑知南面前。
——若我爹知道,他女儿辛辛苦苦拆螃蟹给别的男人吃,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
毕竟,我爹活到这把岁数,还没吃过女儿亲手拆的螃蟹。
但没关系。
——今晚,我发现一个了不起的事,当郑知南拎着一小瓶黄酒,回到桌前,他发现自己的位置上,放着一碟堆得满满当当的蟹肉,蟹黄泛着淡淡的光泽。
李太白曾经写道:
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
得,跑题了。
郑知南的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在烛光下,他耳根子微微发红,余光甚至不敢看我。
尤其是郑伯母,应着景,古古怪怪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