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没有反抗,他深知,他的武力远不及萧玦,反抗亦是徒劳。
他赌他不敢杀他!
萧玦杀至萧琰身前,剑尖直指他心脏,发了狠地警告:“识相的话,叫你的人住手,你我的账,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眼下卫炫已逃,他确实不该浪费精力与萧玦继续在此纠缠。
“都住手!”
这一声令下,兵刃声骤停。
双方人马各自退开几步。
然而,厮杀声刚止,就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萧琰身旁跑来一探子:“殿下,刘焕带人来了。”
萧琰侧头看了看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萧玦。
冷冷一笑,“看来,今晚不止我一人入了二弟的局。”
萧琰再次看了一眼那马蹄声来的方向,转身离去。
既然事已办成,这屁股就留给刘焕去擦吧。
萧玦带着人消失在黑夜。
他们双方都不想因此事进宫面圣,不管哪一方的事被皇帝知晓,都逃不开一顿责罚。
于是双方都选择息事宁人。
刘焕赶到之时,只看见余下几个府兵在打扫战场。
他气得踢飞脚边一个石头,“又迟了一步!”
太子被皇上下令禁足那日,曾私下透露一个消息给他。
关于江遥的那个护卫吴酒,有一个相好,被他藏了起来。他将那人转交给他,以便他查案。
两个时辰之前,他收到消息,说散播谣言的势力欲在今夜搭救吴酒的相好,那个桃花楼的妓子。
前几日他们就已摸到敌人一股势力在城中集结。很显然,他们是在谋划一场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派人逐个去抓,只等他们出手,他便将他们一举拿下。
于是今日他们早早便埋伏好,只待敌人现身,将其一网打尽。
人是抓了不少,但这边将将完事,就收到消息说太子府出事了。
他这才意识到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刘焕找了个府兵过来问话,那人只说是府里遭了贼,贼已经被就地正法,眼下他们正在清理。
遭贼?他看了看周围,这阵状,哪里是遭了贼那么简单!
太子府里究竟藏了什么,能让这贼冒这么大风险前来盗窃?
。。。。。。
西街新月桥旁,那棵老槐树旁的馄饨铺子空落落的,卫续坐在铺子里等程镜。
这家馄饨铺子卫续常来,每次来都会点上一碗馄饨加一碗羊肉汤。空荡荡的铺子还残留着些许面粉夹着羊肉的味道。
卫续望着天,想着阿兄,想着程镜,思绪顺着银河飘得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微光。程镜一人一马踏着晨曦出现街角。身后大麾将他整个身形衬得伟岸又魁梧。
马蹄踏着踏着黎明的钟声,在街道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卫续闻声望了过去,程镜没有驱赶马儿,马儿就那么悠闲地一步一步驮着他靠近。
此刻的两人完全不像是刚激战完,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前来赴约。
双方都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
卫续看着昔日挚友,有种恍惚的感觉。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可事实与她,却过了一世那么久远。
她已不是那个她,而程镜却还是那个程镜,他们好像昨日才刚见过。
程镜翻身下马,缓步走近,
“阿续。”
他声音有些暗哑。
阿续,这是这一世除阿兄以外,第二个唤她这名的人,卫续没有回应他,只一瞬不瞬隔着黎明的光亮与他遥遥对望。
程镜走了几步也停在了离她几步之遥,他好像是在担心,担心她会推开他,像之前一样。
所以他犹豫了。
卫续近在咫尺的故人,眼眶不住热了起来。
她想过要如何跟程镜解释这一切,也想象过无数个向他坦诚身份的画面,明明心中有那么多话想要说,可这一刻真正到来,她却连半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卫续的脸被夜里的寒风吹得通红,眼眶蓄着泪光,长长的羽睫被泪水沁得乌黑,看得程镜心头直发紧。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化成坚定的勇气,程镜大步走近,将她重重扣入怀中,又拢了拢身后大麾,将她整个身子包裹入怀抱,柔声安慰:
“不想说话便不说。”
话音未落,卫续眼眶的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珍珠。
程镜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