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续虽有剑在手,但近身搏斗始终是她的薄弱。没过两招,就被程镜反手制服,压在墙壁不得动弹。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急促的呼吸与他平稳的气息纠缠。
程镜眸色很深,看向她时的目光炙热又克制。
“还玩吗?”
趁他不备,卫续屈膝在他那薄弱之处用力一击。
程镜吃痛,惊讶地看向她。
女人脸上坏笑嫣嫣,随后一把将人跩着位置互换,他被她反制在墙壁。
“怎么样?还玩吗?”
她将问题丢回去反问他。
程镜嘴角一勾,长臂扶上她细软的腰际,一揽,将人紧紧揽入怀中禁锢。
温软入怀,两人心跳皆漏去一拍。
温热的气息扫向她耳郭,“阿续想玩,我自当奉陪到底。”
卫续耳尖瞬间通红,“放开,不玩了。”
男人在耳边轻笑,存了心逗她,“现在才反悔,迟了。”
他倾身,唇若有似无触碰她红透的耳朵,痒得她忍不住歪头躲他。
“程镜!”
卫续出声警告。
自知玩笑开得有点过了,程镜深吸一口气。搂住她的手臂力道又紧又柔,
“好了,不玩了。”
卫续挣脱后。
“我突然想起我那婢女,那么长时间了,她该寻到此处了。”
话音刚落,程镜耳廓微动,“有人来了。”
说罢,他将衣服丢给卫续,“你且换上衣裳,我去看看。”
卫续接过,道:“好。”
外面风雪已止,本该平静的竹林,狂风大作。枝叶混着冰渣被搅得胡乱飞扬。
林中,竹子被折断的声响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有人入阵,且正在强行破阵。
眼看阵眼就要破,程镜轻身一跃,身形快如闪电飞上那最高的树梢。
眼前,他的阵法之内,聚集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男人。
为首那位见了程镜,眼里没有一丝意外,
“天梭阁主,好久不见。”
那人程镜识得,周国,护国大将军陈越。
三年前,陈越的弟弟陈庆,死于他手。两人因陈庆的死曾交过手,只是至今还未分出个胜负。
眼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程镜笑了笑,“陈将军,别来无恙。”
陈越望着他,“托阁主的福,三年未见,阁主武功看来长进不少。不如,你下来,今日我们好好了一了昔日恩仇?”
站在树上的程镜抱着双臂,大笑一声,“恐怕今日,你不止想与我了却恩仇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卫续和青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陈越朝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回望程镜,“阁主聪明,今日却有另外一件事。”
意识到什么,程镜身影急急闪现在卫续身旁。
只见陈越,朝一旁护卫伸手,护卫得令,递过弓箭。他举起手里弓箭,搭弓拉箭,箭尖直指卫续。
这似曾相识之感让卫续身子一震。
半年前,死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时间来到卫国亡国那日。
天空乌云蔽日,黑压压的将整座卫国都城笼罩,似一张无形的网将它围困其中,不得出路。
城内,四处喊杀声如万千猛兽嘶吼。
街道上,屋舍里,残肢断臂无处不在。那沥沥淌着的鲜血将土地染成瘆人的血红色。
长街的尽头,卫续抱着母后的尸身无力地坐在地上。
微风裹着浓重的血腥拂过,鬓角散乱的碎发合着血汗沾在脸上,若不细看,都让人以为这是两具抱在一处的尸首,了无生趣。
她的面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璃国士兵,那领头的将领,是她的夫婿,她心里如月光般皎洁的君子萧琰,可萧琰接下来的命令让她如坠冰窖。
只听他冷冷下令,
“围起来!”
士兵们领命迅速将卫续母女团团围困。
卫续抬眸越过围困她的士兵望向萧琰。
那张熟悉的脸上如古井无波,没有半分神色。往日的温雅不再,如今给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冷漠。
她张了张干裂的唇,用沙哑异常的嗓音问他:
“为什么?我卫续,自诩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萧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虽贵为公主,但自嫁入王府以来,她放下公主的骄傲,想方设法迎合萧琰的喜好,对他百依百顺,而萧琰却对她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