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下去，程镜也明白，寒眸卷起巨浪。

下一瞬，剑气撕破风雪，给了陈越最后一击。这一招所有人都没看真切。

只见紫竹林在一阵激荡中浪潮翻涌。

片刻之后，风停浪止，陈越的刀架在程镜脖颈，而此时，程镜剑尖直指陈越咽喉。

两人都见了血，那鲜红的血色，在雪光中泛着妖异的光芒。

“程镜。”

远处女人飞身靠近，见只是破了些皮，她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先住手，前尘往事，先不纠。眼下双方都还有更重要的事。”

卫续目光看向陈越，“不是吗？陈将军。”

卫续看得出，是程镜胜了。若是她不劝阻，怕是凶多吉少。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不能便宜了萧琰。

就全当是她还了上一世那一剪毙命的恩情。

俩人放下刀剑。

陈越看向卫续，脸上笑容和煦，看不出半分敌意。

“那我是否要感谢一番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

卫续甩了他一个眼色，“你要如何与我无关。”

刚转过头，又想起什么，她直言，“将军与我不过两面之缘，是如何知晓我的真实身份的？”

陈越舔了舔嘴角血迹，“说来话长，来日若有机会，我定当与公主细细说来。”

又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白雪，“公主殿下只要记得，我并非你的敌人即可。”

卫续端详着他脸上表情，在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不是敌人，那画眉庄的大火，是否与将军有关？”

闻言，陈越微愣，随即笑开，“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扫了一眼程镜，“也是，有天梭阁主在，想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

闻言，卫续袖中匕首闪现，抵住他咽喉，“真的是你做的？！”

她气得手直颤，“你口口声声说不是我的敌人，那为何？为何要挡我的道？！”

卫续眼里的怒意，看得陈越直皱眉，

“我是挡道还是救你，你且好好想清楚再说。”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看向程镜，“不如回去让你夫君替你分析分析。璃国朝堂的事情，他比我更清楚。”

“哦，我想起来了，你与萧玦不和。那不如，就让阁主替你分析一下？”

他卖了一个关子，“不过，有些秘密，就看阁主愿不愿意与你一同分享了。”

这话什么意思？

卫续投去一个看不懂的眼神，“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越抬手推开她手中的匕首，“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是吧阁主？”

顺着目光，卫续看向身旁程镜，“你有事瞒着我？”

面对卫续质疑的目光程镜蹙眉，“我。。。”

见他欲言又止，卫续失笑一声，“是我天真了。”

她眼里有泪光闪闪，看得程镜心里隐隐作痛，“阿续，你听我说。”

手被捉住，卫续奋力甩开他，“我如今是镜王妃傅媛，不是卫续。卫续早在半年前就死了。请阁主自重。”

她含泪转身，“青羽，备马！”

她本就不想将程镜扯进来。她与璃国皇家的仇太深。程镜若是强行入局，只怕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而且，她的最后计划已经部署好。

时日将近，此时将程镜摘干净，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卫续背对着程镜说：“程镜，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此去，凶多极少。或许这一次的分别就是永别。

卫续坐上马背，陈越也一同翻身上马，“王妃，不如我们一起走？路上好歹有个伴。”

卫续瞥了他一眼，“将军请便。”

坐在马背上，卫续回头，看了程镜最后一眼。

那银白面具下的那张脸，她或许再没机会得见了。

罢了，一切只待来生吧。

“驾！”

一行人绝尘而去。

暗处流云闪现，“主子，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萧玦眸色一沉，“不用。”

卫续，一路往南，这不是回京的方向。

“公主殿下不回去，这是要去何处？”

卫续没有搭理他，只送他一个马屁股，在冷风中呼呼作响。

陈越摇了摇头，“难哄。”

画眉庄，她曾有幸来过一次，庄子依山而建，张洵在山下的田里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