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的话却让人后背发毛:“尤道长,你说它们会先发现我们,还是先发现你的弟弟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想而知——极阴体质之人对鬼魂的吸引力是极大的,怨念越深,执念越大,对人间就越加留念,能够替换一个人的灵魂岂不是留下来最好的途径?
陆恩压下心里的不悦,用眼神询问他——你想做什么?
许润看出了他的疑惑,心底的兴味越发浓厚,他低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能保证他全身而退。”
话音刚落,他便解开了陆恩的禁言术,陆恩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许润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一声,“只要你跟他说你一直以来接近他只是为了侵占他的身体,得到更好的修炼。”
陆恩先是讶异地微微睁大双眼,黑沈沈的眼眸里碾碎了烛光,糅杂了疑惑与惊怒,短短半秒他的思绪翻涌,“为什么?”
许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做与不做,二选其一。”
陆恩咬住下唇,薄唇苍白,血色尽散,搁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地攥紧——因为他看到身旁的人身上布满了阴湿可怖的黑雾,原本温柔可亲的面孔也模糊了几分。
此人是厉鬼!
这个念头不假思索就冲到了他的大脑。
陆恩定住心神,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半晌后哑着嗓音道:“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倏地刮来,卷起地面的落叶,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吹散了蒙蔽天日的阴云,那望不见尽头的阴兵借道在这短促又急剧的阵风下忽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许润满是笑意的目光看向他,分明在说——该你表达诚意了。
陆恩眼底眸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而原本走到不远处的隈子淡终于越过了阴兵消失后清冷的街道,走进了昏亮的祠堂。
他看到陆恩先是一喜,待他看见一旁的许润时神色蓦地沈了几分,他收回视线轻皱眉头问道:“尤哥,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回应他的是诡异的沈默,他才发现烛光下陆恩的脸色异常苍白。
隈子淡心里猛地一沈,一股不祥的预感破土而出。
“隈子淡。”陆恩淡淡地开口。
这是两人相识一年以来第一次叫全名,隈子淡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他想出声打断对方的话,却没来得及——
“你以前不总是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这次我就告诉你真话吧。”
隈子淡心在颤抖,明明即将要解决长久以来的疑惑,但是他却不想知道了。
然而,陆恩还是一字一句打破了他徒劳建起的隔墙:“因为我想夺舍。”
“嗡——”隈子淡脑海里一片混乱。
“夺舍”这词对他并不陌生,但是他不曾想过会从陆恩的嘴里说出来,往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布上了可怕的阴气,触手可及的温暖变成刺骨的冰寒。
他的心痛不欲生,低低地争辩道:“不可能......如果你想要夺舍为什么要告诉我?!”
陆恩看着眼前与他相依为命的孩子浑身颤抖着,他一直以来没有波动的内心突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但陆恩最终压下了心里古怪的情绪,冷声道:“因为我不需要你了,我有了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决定放过你,现在你自由了。”
话刚说完,陆恩便不再看他,从他的身边越过离开了祠堂,而一直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出好戏的许润也跟着一起走了,只留下隈子淡一人。
“啪嗒”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见,好似他碎得千疮百孔的内心。
“咳咳咳。”陆恩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一滩鲜血从心肺中疯狂涌出,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好像一张白纸。
许润站在一旁好整无暇地看着他,并没有出手帮忙助的打算。
小镇的夜晚静得让人心惊,陆恩急促的咳嗽声显得异常的突兀,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剧烈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暗红的血液浸湿了石板间的缝隙,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飘荡,血滴滴在白衬衫上绽放成一朵诡异的花。
陆恩咳得手脚发软,心里还不忘吐槽:“六六,这个小润润也太狠了,居然说毁掉一个人就毁掉。”
系统翻了个白眼,十分顺口地接道:“是哦,人家好喜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