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琴脱口而出之后,也有一两分后悔,遂岔开话题,“表姑娘在府上住得可习惯?
夫人每日里必要问上好几次的,只是她忙于府中杂事,脱不开身,奴婢在府中还算得脸,表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同奴婢讲就是。”
花思蓉回道,“劳姨母挂心,我这里住着样样都好,多谢问琴姑娘跑这一趟。”说完,她又看向王妈妈。
王妈妈忙进内室取出一对丁香花的耳饰。
花思蓉接过来,摆在了问琴的前面,“我住在这里,劳问琴姑娘时刻惦记。这对耳饰是我从西山带来的,花样小巧,做工精细,值不了几个钱,送给姑娘带着玩儿。”
问琴是侯夫人身边第一等的丫头,手中好东西自然不缺,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
这对耳饰确实不算贵重,但胜在样式精致,一下子就得了问琴的喜欢。
问琴起身道谢,正准备顺手拿起那对耳饰,谁知竟打翻了手边的茶杯,三人只顾着抢救那对耳饰,倒是忘记了桌子上还摆着花思蓉顺手放下的那本抄本。
等发现的时候,那抄本的边缘已经浸了水,花思蓉小心翼翼的翻页,发现边缘已经有几个字开始发浑,变得模糊起来。
问琴哪里还顾得上那对耳饰,赶紧请罪,“表姑娘,都怪奴婢手拙,毁了您的书,请您责罚。”
花思蓉没有说话,只忙着拿了帕子来擦拭,简单拯救了一番之后,她才说,“问琴姑娘,莫慌。要怪也该怪我才是,我不该把这样贵重的书放在手边,合该放在书架上的。
只这是二姑娘刚刚给我送来的抄本,据说是府上老侯爷在世时寻来的孤本。
二姑娘大方,竟赠送我一本抄本,只我竟然在第一日就险些把书给毁了,要是被二姑娘知道了,她怕是要后悔交我这个朋友,后悔赠我这样贵重的书籍了。”
“孤本?抄本?”问琴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当时她、章嬷嬷还有夫人,在一起密谋二姑娘孤本的场景。
没想到这件事这样简单就办成了,只那孤本还在二姑娘手里,二姑娘说她要再观摩一些时日,等世子爷成婚的时候,再送去侯爷书房,为世子爷成婚添份喜气。
问琴想,这其中也有她出的一份力气,也不如刚开始那般慌张,竟直言道:“奴婢可否一观?”
花思蓉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把书递了过去。
问琴只翻了两页,瞧见那浑了的字迹,就赶紧放下,再次道歉,“有些字瞧不清了,可惜。
不过等过些日子那孤本送到侯爷书房,届时我求了世子爷,请他再抄一本新的,奴婢再拿来赔给表姑娘可好?”
花思蓉一耳朵就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同。
她心中思绪万千,却不敢表露一分。
再观问琴,她似乎不把这书瞧在眼里,正笑盈盈地征求花思蓉的意思。
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应当有些见识,她没有瞧出这书有甚问题。花思蓉暗想,难道是自己心思太过敏感,多想了?
遂面上和煦,温柔笑道:“问琴姑娘严重了,不过几个字看不清罢了,哪里就影响阅读了。不过你的心,我却是知道的。
这点子小事,很不必去叨扰世子表哥,没得影响了他的正事,到时姨母怕是要请我喝茶。”她说着说着倒把自己逗笑了。
问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但不怪罪她倒是真的。
等花思蓉亲自送问琴出院子的时候,再三求她别把书有损的事情,告诉了二姑娘。
她难得在侯府有一个这样合得来的同龄人,暂时不想因着这样的失误失去了。
这事,问琴本就有错,她哪里会去乱说,只叫花思蓉放心就是。
等问琴离开青芜院,春燕也从大厨房提了晚膳回来。
王妈妈关了院门,三个人在饭厅用饭。
“姑娘,那书……”王妈妈记得那书不该在茶几上的。
“二姑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孤本她出嫁之时,是带不走了的。刚刚问琴来,无意间透露,那孤本的最终归属是侯爷的书房。所以,妈妈你猜,这件事的主导者是谁?”
听了全程的王妈妈,盯着姑娘那双灼灼的眼珠子,大胆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姑娘的姨母?”
花思蓉没有点头,只继续分析道,“二姑娘第一次来青芜院,大概是大姑娘找她要抄本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二姑娘怕是就猜到了这背后之人是谁。”
她看了看王妈妈和春燕,说出一句众所周知的话来,“而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