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嬷嬷继续道,“昨日姑娘的嫁衣破了,她不知多着急。可后来有二姑娘的雪中送炭,我家姑娘这才把心放到实处。”
“今日出阁,我家姑娘原该穿二姑娘送来的那件嫁衣的。
可就是这样巧,姑娘老家来人了,他们接了姑娘要嫁人的消息,紧赶慢赶的,打头走得快的,也是昨个儿傍才入的京。
虽来得匆忙,但也把姑娘留在老家的嫁衣带了来的。”
“那嫁衣是姑娘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替姑娘准备的。”
“花家大老爷没有福气看着亲闺女出嫁,但姑娘却能穿着他置办的嫁衣出嫁。
哎,想来大老爷,他也能在地下瞑目了吧。”
这话一出,再没人敢追究花思蓉把二姑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原迢迢内心愤怒,可脸上却要强颜欢笑,嘴里还得赔罪。
说不准等喜宴过后,沈氏和贺知璋还得找她麻烦。
至于贺知环,今儿毕竟是她的好日子,詹氏示意丫头把她的盖头盖好,旁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可正是这番沉默以对,更叫贺知环心里难受,面上难堪。
索幸有红盖头遮住,不然她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贺知珠今日异常安分,此刻她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在花思蓉出嫁的当口搞事情。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花思蓉身上有股子邪性。
便是再难闯的关头,她最后总能全身而退。
瞧瞧她嫂子和二姐姐那副吃瘪的模样,大家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谁心里的打算。
因着这一出耽搁了些许时辰,后头花思蓉与贺知环出门子,就顺畅多了。
不过有那眼尖儿的瞧热闹的,便开始窃窃私语。
“我怎么瞧着侯府表姑娘嫁得还好些,这侯府正经的姑娘嫁得不如一个商户孤女啊。”
“慎言!表姑娘虽然前头加了个表字,可背后有个侯夫人姨母撑腰呢。”
“至于侯府的正经姑娘,哼,这些勋贵家的老爷,但凡是个能生的,那后院不知有多少儿女叫不出名来呢。
不过一个庶出的庶出,说不准还没外头掌柜家的独女,嫁得风光呢。”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瞧瞧这两边的嫁妆,表姑娘这边,那挑夫肩头的扁担,弯成什么样了?再瞧瞧那边的。”高低立见啊。
“还有。”
“还有?”
“瞧瞧两位新郎官,瞧出了什么不同来?”
“都穿的新郎官服,瞧着都差不多。”
“啧啧,看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有官相,前途无量。
再看侯府小姐嫁的那位,下马都差点儿摔了,脚底虚扶,我这个瞧热闹的都嫌弃得紧。
要我说啊,这位侯府二小姐可真是丢了孟四郎那个大西瓜,偏捡了穷酸的辛大郎啊。”
“诶诶诶,别说了,别说了,有侯府的人过来了。咱们还是趁机多捡些喜钱喜糖的划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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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和拂风如愿留在了侯府,可她们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原迢迢进言沈氏,配给府里的马夫。
沈氏看着桌子上装着银票的匣子,觑向原迢迢,
“原氏,蓉姐儿前脚刚出门子,你这个表嫂子后脚就要处置伺候过她的丫头,这传出去,你的名声不好听吧。”
原迢迢之前暗恨小雅和拂风办事不力,这才怒气上头,来沈氏面前干了件蠢事。
可话赶话,已经说到这里来了,她总不能拆自己的台,打自己的脸,“表妹出嫁,带走了王妈妈和春燕,连后来才跟着她的言嬷嬷,都带走了。
可偏偏就小雅和拂风两个,一个都没带。
可见,这两个丫头自身是有问题的。
昨个儿表妹的嫁衣出了问题,眼见着表妹就要出嫁,咱们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究。
便是表妹自己,碍于身份,也不好去找罪魁祸首。”
“可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就冲表妹今日没带小雅和拂风,便不难猜出,那损毁嫁衣之事,八成是她们两个坏心的丫头干的。”
“这样的人,咱们既不好继续留在青芜院,也不好安排到其他主子身边去伺候。
儿媳妇想来想去,便只有配给府里那两个讨媳妇儿困难的马夫,最为合适。”
“一来让马夫有了媳妇儿,以后为府上做事,更加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