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埃莉诺深吸一口气，将赫菲达尔挡在面前，防御可能的攻击。

克莉丝汀走在她身后，将魔杖点亮，照明埃莉诺的前路。

楼梯上弥漫着一股腐臭味，越向下走，臭味越浓重。克莉丝汀将魔杖举高，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墙壁和天花板乃至阶梯上都雕刻着各式雕塑，只是环境昏暗，青金色的人物被影影绰绰地一照，像跳动的幽灵，随时都会向着克莉丝汀和埃莉诺扑来长长的阶梯像是没有尽头，但令她们惊讶的是，虽然看起来年久失修，走廊里也没有蜘蛛和灰尘。

两人一路无话，全心警戒着可能的攻击。只有鞋跟砸在石头上的沈闷声响。直到埃莉诺停在一个破旧的小木门前边时，才开口：“到最下边了。”

克莉丝汀：“打开吧。”

埃莉诺应了一声，将门推开。这扇门又薄又脆，随着里面的空间逐渐出现在两人面前，门板上簌簌地掉着木屑，落在埃莉诺的头发和眼睫毛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克莉丝汀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像是有人盯着她们的背影。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却只是看见无穷的黑暗，连刚来时的路都看不清楚。

而当她将魔杖靠近墙壁时才发现，绘制得惟妙惟肖的小人们，它们空洞的眼眶中不知何时有了瞳孔，齐刷刷地盯着她和埃莉诺。

克莉丝汀僵硬地后退，靠在埃莉诺的身上。

“你别离我太近，”埃莉诺无知无觉地沈迷推门，“这样我用不上力气。”

克莉丝汀只好默默地退了一步。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整个腔室暴露时，埃莉诺还是被里面的情形看得牙疼：正中间的是一个三米长的水池，里面装满了恶臭的粘液。而在水池顶上的天花板，垂吊着无数的茧——埃莉诺走近看了看，才发现那是无数倒吊着的人。这些人像被抽走了脂肪和肌肉，只剩一层薄薄的皮包裹在骨架。即使如此，也能从它们脸上依稀看出，死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埃莉诺忍不住干呕一声，赶紧捂着嘴跑到旁边。

腔室的墙上有火把，反而显得比走廊明亮得多。克莉丝汀走到前边，忍着不适观察水池里面的东西。整个水池都泡在一整缸的粘液中，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和杰森给的骨头一模一样，表面凹凸不平还冒着细小的气泡。她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个巨大的骨架形状。在胸口的位置，还插着一把剑。

有一些还没变成骷髅的尸体在粘液中沈浮。看上去都是些年轻女孩，她们长长的头发被黏成一团，像一个巨大的肿瘤和脑袋连在一起。

克莉丝汀好像找到那些年轻修女们的去处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里的天花板上垂吊的骷髅不知凡几，密密麻麻地像蜂巢中的幼虫，教会已经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少女，如果不是她们和莉莉安相遇，莉莉安也可能已经成为这之中的一员。

“这群混蛋。”埃莉诺的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已经被这惨状调动了怒火。“他们估计是打算将莉莉安作为这一次的修女一直饲养着。”

“而且玛莲也不止建造了一座塔。”克莉丝汀沈思道，“看来和莉莉安有相同境遇的女孩依然存在，等离开这里以后，必须要想办法将她们也统统救出来。”

“说得没错，”埃莉诺将头巾扯在地上，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怎么样？克莉丝汀你要不要把这里烧成灰？”

“我试试。”克莉丝汀低声念起咒语。火舌舔舐着坎踏玛库的骨架。几分钟后，火焰熄灭，但骨架依然完整地躺在水池里。

埃莉诺：“怎么办？”

克莉丝汀：“不知道。”

杰森只委托她们毁掉圣骸，也没告诉她们毁掉圣骸的方法啊。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插在骨架上的那把剑。虽然被腐蚀性的液体所包裹着，但它的剑柄依然锋利，深深地插进尸体的胸膛。

赫菲达尔的光芒更甚，比火把的火光还要明亮。像是在呼应着赫菲达尔一般，插在骨架上的宝剑也开始发亮。

“我知道了！”埃莉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它应该和赫菲达尔一样，也是流传在康迪涅大陆上的勇者之剑吧。”

康迪涅大陆上一共有三把勇者之剑，它们都是至高神赐予人民的圣物。除了存放在德顿布雷的赫菲达尔，剩下两把剑，一把遗失在战乱，另一把则听说成为哪条恶龙的宝藏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否可以说明传说并不完全可信。“这把剑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将它从水池中拔出来？”埃莉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