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他们从拜伦班多山中来到东瑟罗，是为了找到我。”

“厄莱斯千年前灭亡，但那里的诅咒一直在废墟上不断重演，闯进去的人也会被迫留下，一直到他们也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成为演员为止。”

克莉丝汀和埃莉诺对视一眼。她们还真是幸运。

“那你能逃出来也很不容易。这么快就找到回来的路线，真厉害。”埃莉诺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这根本不是我找到的路。”辛蒂音量突然增大，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是她告诉我的。”

“她？厄莱斯还有活人？”

“……是瓦乔维亚。”辛蒂的嗓子像蒙上了一层蜜糖，不知为何，当她念出这个名字时，总是不能规规矩矩地念好每一个字母，一点也不像舞会上那个优雅流利的“王子”。

“我想你们既然能摸到厄莱斯，估计也知道那个山中古国的传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那个故事真正的结局。”

“那就拜托你了。”埃莉诺说。

事到如今，她和克莉丝汀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了，是驱逐幽灵还是抓到罪魁祸首，亦或者只是探求一个真相。

拜伦班多山上的迷雾好像已经沿着山坡缓缓降下，连这个小小的空间都弥散着冰冷的水汽，让她们根本看不清厄莱斯的细枝末节。

而辛蒂就像打开了一座灯塔，这怎么能不让埃莉诺和克莉丝汀兴奋不已？

“接受了王后的愿望，时间女神虽然不能收回自己的咒语，但她还是决定给自己虔诚的信徒网开一面。”

“‘你的女儿并不会和厄莱斯一起灭亡，而是在她成年的那一天陷入沈睡，一直到有人愿意过来救她为止。’女神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在王后的面前消失了。”

“就这样，小公主在王宫里生活。但彼时的厄莱斯，因为被时间女神的反覆无常所折磨，那里的人已经在精神上成为不人不鬼的疯子，他们不能接触到时间女神，便将矛头对准了厄莱斯的国王一家，因为他们流着时间女神的血。”

“国王丶王后还有瓦乔维亚只好搬进郊外破旧的石头房子，那里并不如其他地区一样有着树林和草地，顶多只有荆棘和其他一些小灌木。即使是瓦乔维亚这个名义上的公主，也必须自己织布来维持生计。”

“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生活的。就算是现在，大家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克莉丝汀冷静地说，她在进入女巫学院之前，也过过一段贫困的日子，“你在怜悯她，怜悯一个作威作福的家族。”

辛蒂的眼圈红了，埃莉诺立时捂住了克莉丝汀的嘴：“别听她讲，她没有恶意。”

埃莉诺不介意克莉丝汀突然喷洒的毒液，但别人不一定。她拍拍克莉丝汀的后背，权当做安慰。

“瓦乔维亚十六岁的生日当天，她如往常一样准备织布时，纺锤的尖端戳伤了她的手指，就如时间女神所说的那样，她陷入了沈睡之中。而她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的一瞬间，神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厄莱斯，连铁器都可以烧化的火焰也将厄莱斯人烧成粉末，传说中繁华之极的古国转眼就只剩废墟。”

“但他们的灵魂依然不能安息。”

“瓦乔维亚在她母亲和父亲的耳中听到了许多她出生之前的故事，那些美丽的丶像梦一样的故事在她心里扎下根，并在她沈睡时变成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而那些不得解脱的灵魂被这唯一的活人吸引，在她的梦里扮演着活着时候的角色。”

“原来厄莱斯真的是一个舞台，不过主角和作者，乃至观众都是同一个人。”克莉丝汀觉得自己假设的最后一块碎片也圆上了。

瓦乔维亚果然是核心中的核心。

“所以你们如果下定决心想要结果了厄莱斯，那就把瓦乔维亚唤醒就好了。”辛蒂轻描淡写地下定结论，“至于叫醒她的方法，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呢？你是怎么混进去的？”埃莉诺和克莉丝汀自己也是不小心掺入进去的路人，怎么她们就是女仆，而辛蒂竟然混上了“王子”的演员，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重量级角色。

辛蒂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这和这个故事没关系吧！你们只要去找瓦乔维亚的真身就好，不必管我！”

埃莉诺和克莉丝汀对视一眼：有情况。

“诶？可是梦境可是一个人内心的具象化，”埃莉诺说，“你能够在瓦乔维亚那里获得一个这么重要的角色，说明你在厄莱斯的地位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是丶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