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并不是很想踏上那片土地——她对那里的人民没有恶意，只是她杀了那个国家的王子，如今再想经过那个国家，她总担心会被怨恨的眼神盯上。

海蒂说：“其实在萨布兰，还有一条路可走。”

萨布兰城紧紧地贴着黑森林，就像乌云的那道金边，萨布兰的灯火是看不见深处的黑森林难得的亮色。如果埃莉诺和克莉丝汀愿意，也可以走猎人和冒险家在森林中踩出来的路去德顿布雷。

可猎人与冒险家也不敢深入黑森林。他们的足迹互相覆盖，埃莉诺和克莉丝汀如果没有经验充足的老手带路，说不定会在黑森林中分不清方向，结果走到勃朗骑士国。

埃莉诺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萨布兰城穿过。一方面，萨布兰城可以补给粮食和水，还可以保养武器；另一方面，海蒂在那里有一个笔友，她想拜托克莉丝汀和埃莉诺，给她的笔友送些小礼物。

她迅速收拾行李，而克莉丝汀却带着消极的态度。她并非讨厌德顿布雷，认为在德顿布雷还会遭受通缉的危险，而是在厌弃萨布兰城。

毕竟那个把她赶出校门的女巫学校就在萨布兰。

可她也不愿拂了埃莉诺的兴致，自己也是时候去照料被自己这一路上当成拐杖宝剑的魔杖。因为长期高负荷使用，魔杖顶端的宝石中已经出现不少絮状物。

作为女巫和魔发精灵交流的媒介，宝石越清澈透明越容易施法。所以巫师们时常要去魔力充足的地区净化。

这一次她们前所未有地走上一条舒适的路：沿途尽是提供饮食的村镇，路上商人往来频繁，埃莉诺连比特丹的毛毡都买得到。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埃莉诺用三枚金币买着了一个装着五彩沙的精致沙漏，它也就埃莉诺大拇指甲盖那么大，用一根细绳挂在脖子上。而克莉丝汀则淘到《龙的起源》和《圣剑的三十八种保养方式》两本魔法书，后者光是抹布的挑选就写了二十多页。克莉丝汀转头把《圣剑的三十八种保养方式》给了埃莉诺。

如果不是着急赶路，埃莉诺真得好好停下来，把这条路上的奇事都看一个遍。

到了萨布兰城，那里的景象更是让埃莉诺大开眼界。和她一路上经历的所有城镇不同，萨布兰是一座彻彻底底的“魔法之城。”每一条巷子旁边都是魔法用具店，几家餐厅和面包店夹在商铺中，其中一家的招牌上用紫色的墨水写着花体字：“蓝莓龙血酒午夜特供”

连天上都飞着不少穿着五彩斑斓的女巫。她们忽高忽低，熟练地穿梭在楼房二楼晾晒的床单和衬衫间。衬得埃莉诺和克莉丝汀这种老老实实走在路上的人才是异类。

“萨布兰城是为数不多推崇魔法的城邦，”克莉丝汀用手指着黑森林中壮观的建筑群，“那里就是女巫学院，我原来待的地方。正是这座学校的存在才吸引了这么多巫师家庭和商人聚集在这里。整个萨布兰城估计有小一千年的历史了。”

“那可真够久的。”埃莉诺说，“估计是康迪涅大陆上最古老的城市。”

“差不多，最开始萨布兰城是巫师们躲避教徒的避难所，而后面他们发现萨布兰城底下有着丰富的魔力源。这魔力是如此充足，以至于到了现在，建立在魔力源上边的女巫学院还在不断地提供最优秀的学生。

巫师成长的过程中也会受到环境影响，因为她们可以从环境中吸取魔力元素。

“这也是为什么萨布兰城最重要的不是公爵的城堡，而是女巫的学院。”

克莉丝汀侃侃而谈，似乎对萨布兰城了如指掌。埃莉诺一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里话：“你对萨布兰城很了解。”

“再怎么样也在这里生活了大半个人生。”克莉丝汀自然地回答道，紫色的眼睛里弥漫出对旧日生活的怀念，“自从我开始在学院学习以来，萨布兰城就宛如我的故乡。有时我都无法辨别，我是在怀念学院，还是在怀念萨布兰城……抑或者两者都有。”

“我以为你恨那座学校。”埃莉诺实话实说。克莉丝汀极少提起自己的学业，她便以为克莉丝汀和自己一样，都讨厌过去那种无聊丶枯燥的生活。

“萨布兰城里还是有一些我原先的朋友，她们在我离开学院后提供了不少帮助。”克莉丝汀在街上走着，“我并不讨厌她们……啊，找到了。”

她们此刻已经拐到一条小街上。这里完全成了居民区，一辆马车那么宽的小道，旁边是两层楼高的墙，而二楼窗户的位置伸出极长的窗沿，里面晾晒着草药。

克莉丝汀按照海蒂给的地址，领着埃莉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