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说:“谢谢你,原来是这样。”
“他们好可怜,欣赏不了这种漂亮的花了。”
“……不过。”
她不自觉微微歪着头,视线专注又认真:“换种角度想的话,凌霄那么柔弱还能爬那么高,是不是也挺厉害的?”
“妈妈跟我说过,同一件事,能夸的地方就是它会被骂的地方,反过来也一样。所以,干嘛要管别人怎么说。”
她微睁着形状漂亮又黑白清澈的眼睛,带着不曾掩饰的好奇,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呢?”
她眼底澄澈明晰,而不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番对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张了张嘴,他正要回答,身后却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显然知道喊她的人是谁。
所以恹恹耷拉下眉毛,嘀咕了句“有够烦的,能不能安静一点”后,冲他挥挥手就匆匆离开。
他站在原地,没能说出口那句回答。
风吹过头顶花树的阴影,而后的多年里,他越来越习惯在疲惫又无趣时,将目光投落在她的身上。
他看见她婷婷袅袅,越发姿容出众;
看见她对设计行业兴趣盎然;
看见她成绩优异,拿了一个又一个奖;
看见她有了心仪的大学,为院校的offer诸般努力……
他看见,她在明亮的阳光下,如一朵鲜亮芬芳的蔷薇,完完全全地盛开。
——但他呢。
他没有她那般的骄矜鲜亮,自小遭受的冷眼只让他更冷心冷情。
阴郁暗处滋润出的,只有同等的暗面。
狠厉丶自私丶贪婪……不择手段,这都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这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
——他不可能成为那般的光明广阔。
——但他也不可能放弃文渚。
所以,就只有……
唇角骤然绽出尖锐的讥嘲,而嘲讽的矛头都尽数指向了他自己。
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助理还站在一边,条理分明地向他汇报着谢临琛的动向。
冷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目光在窗外顿了又顿,他终于给文渚发去一条信息:
「文小姐,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