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可我与王顺尘,只在那次的宴会上有过交集。”
谢晏白冷淡阐述事实:“但他确实冒犯了。”
“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谢晏白放在心上了。
顿了顿,她垂下鸦羽般纤长漆黑的眼睫,换了种说法:“虽然他这赔礼有点迟,但道歉了就还不错……其实,我很意外你会为我做这些。”
像察觉不到她言语的讨巧之处,谢晏白问:“那文渚,你又为什么要意外。”
他的目光分明平静,却让文渚下意识觉得好像是某种审视,让她的一切伪饰都无所遁形。
连声线都低沈,带着微微的哑意,裹挟着沈沈透不进光的丶最深处的夜色。
文渚未答。
而谢晏白一向洞彻人心的狭长双目中已经闪过了然。
他最后讥讽般,轻扯了下嘴角:“……文渚,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却是让人分不清这讥讽的对象是谁。
这质问尖锐又正中腹心,文渚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无措:“没有,只是我以为……”
不想听她的辩驳,谢晏白打断她:“你只是以为我们的婚姻是虚假的利益,所以,我也不会对你做额外的事情。”
他眼中的讥嘲更浓了一些,以至于甚至有些料峭:“文渚,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浅薄。”
文渚看着,竟不自觉地想到,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在面对她时露出这么不加掩饰的神色。
之前就算再如何,他也都是平静的,带着微微的冷意。总归不像这次,让她看着,竟觉得自己是吞了一整口尖锐的冰凌。
“……抱歉。”
她突觉自己狼狈得无以覆加。
她已经明白了,对于这段关系,谢晏白是认真的。
哪怕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依然将她纳入了庇护的范围。
所以,他会为了一个眼神就去敲打王顺尘。
……所以,他的神情会如此尖锐,让她此时下意识的权衡利弊,都显得荒唐可笑,如在糟蹋这份庇护。
指甲不自觉陷入了柔软的掌心,她默了片刻。
谢晏白也注视她,不语一言。
直到她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微微一叹后,她擡眼,清润眸光下是全然的认真:“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也会对我们的关系更……”
顿了顿,“……更用心一些。”她补全道。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种恍然的虚幻。
在是否用心这个问题上,自己居然在谢晏白面前落了下风,甚至为此向他致歉。
……可这,也是事实。
“是吗,那这样最好。”她打破了这份沈默,谢晏白也终于移开眼。
晦暗的眼眸注视着窗外的无际,他这样说着,冷淡神情下,却似乎还有其他什么隐约的意味。
让人仍不能全然分辨。
恰好此时秘书敲门,送来三明治。
呼出一口气,她微微抿了唇,借此平覆心情。
光线明亮充足,冷灰色的哑光地砖显出一种平静的幽邃,安静倒映着秘书来又覆远的脚步。
文渚想起那时候,在她刚签下协议的第二天,谢晏白就带她去挑选了戒指。
那颗钻戒当真华丽,钻石的净度与大小都极其惹眼,价格自然也让人咂舌,但谢晏白付款时眼睛都未眨一下。
可她嫌张扬,从来都只戴一同买下的那对素戒。
他也只随她心意。
他们是契约婚姻,按理说不该有婚礼。
但在品牌方加急制作好戒指的那天,谢晏白甚至专门安排了一处教堂,华丽恢宏却只有他们俩人。
然后,他在神父的见证下淡声说着誓词,与她交换戒指。
去登记结婚的当晚还出了点意外,伦敦的暴雨铺天盖地,公交停运,地铁站被淹没了两个小时还未恢覆。
她没办法,只好在谢晏白的酒店里住了一晚。
却在沐浴结束时没留神脚下湿滑,摔倒在浴室,衣襟凌乱,应是一片艳色风光。
谢晏白未有多言,扶她起来时,动作淡漠又疏离。
她也是因为这一遭,确认了他当真“坐怀不乱”,后面才渐渐放肆,喜欢偶尔来一下撩拨。
……但现在想想,他分明是因为尊重。
因为尊重,所以哪怕他们的关系是虚假的,他也没有省略仪式,而是准备了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