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孟伊在院中晾晒几位大人的衣物,突然听得院子的门被敲得奇响,时不时还传来沙哑的喊声:“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孟伊放下衣服,迅速地跑到门边。
她除去门闩,双手把两边的门板才一拉,便见一个瘦小的小厮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然后背过身,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把祁安迎了进来。
“你是?”孟伊不认识祁安,便有些谨慎地询问起来。
谁知这张脸上的两只眼睛仿佛贴在孟伊身上一样,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谁?再不说,我就赶人了!”孟伊恼羞成怒,气冲冲地想把门掩上。
祁安这才意识到,他还没自报家门,于是满是骄傲地说道:“姑娘切莫惊慌。我是祁安,翟国大司徒的独子,今日是来见你家重耳——公子的。”
孟伊见他是真的认识公子的,这才放心了些,轻轻地说,“那你先等着,我去回禀公子。”
“哎!哎!去吧,去吧。”祁安眼神就这么贴在孟伊的身上,知道她进了内堂也不舍得收回来。
孟伊进屋回禀了公子,重耳让魏犨出门把他带了进来。
祁安进了内堂,既找重耳,更找孟伊,他眼睛就如同猫头鹰一般,扫视着整屋子,直到看见正和狐偃丶赵衰商议事情的重耳才肯停下。
“别来无恙!”祁安像重耳作揖,眼睛却盯着重耳的身后。
“客气了,请坐!”重耳见他今日如此有利,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顺着祁安的眼神转过头,看见正被他看的无所适从的孟伊,这才知道原由。‘
于是他有些愤怒地问道:“几日不见,祁大公子的眼神怎么就不好了,说话都不看人的。”
“哦,哦,不是,不是!”听到重耳的问话,祁安才知道自己的自打进门还没瞅重耳一眼,有些尴尬的他收起贪婪的眼神,又开始不可一世起来。
“说吧,什么事。”重耳有些不高兴。
“父亲让我给你带个话,说公子母亲对他有大恩,故愿意将酒肆作为谢礼奉给公子。”祁安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几片锦帛,“这是酒肆和庭院的契约,你看看,可以了明日搬过去便是了。”
“既然是谢礼,那就多谢祁大人了。”狐偃从容地走过来,一把接下了祁安手里所有的锦帛。
“不过,父亲有个请求。”祁安的语气依旧熟练地傲慢着。
“说。”重耳干脆利落地只说了一个字。
“他说这酒肆虽说有些冷清,但也能为小人同几位弟兄留口饭吃。他希望你拿下着酒肆之后,把我也留下。怎么说,这酒肆是我父亲的,他自然也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食不果腹。”
前几日还说自己的父亲把自己赶出家门,恩断义绝,今日却又说父亲不忍心他食不果腹,重耳知道,这个所谓祁羽的请求,其实是祁安看见孟伊后临时编造的。
“祁大人还真是情深义重啊。”重耳冷笑,站起身来,用自己截断祁安看孟伊的目光,“留着这几位兄弟打下手就行了,至于公子您嘛,我是万万不能留的。”
“怎么,难道你还要赶我走不成?!这可是我父亲的酒肆!”祁安底气十足地质问重耳。
“我们公子不是要赶你,只是知道公子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不忍夺人所爱罢了。”狐偃说着,把祁安扶起来,“送”到魏犨面前,“祁大公子还是回去为你父亲大人效力吧。”
魏犨就着势,把祁安“请”出房门,果断地把他和仆从门关在院子外面。任凭他嘴里还在歇斯底里地吼着:“重耳小儿!有种你给我等着!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加倍还给我!”
这个滑稽的场景,惹得屋里的狐偃和赵衰摇头笑起来。
不过重耳却不觉得好笑,他只觉得祁安的目光让他怒火中烧,表情也因此凝重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才刚被盯得无所适从的孟伊,关切地询问:“没吓到吧?”
“还好!”孟伊微微地摇摇头,说罢便欠身躲开了重耳,这让他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越发地灰蒙了。
自从重耳“清醒” 了之后,孟伊再也不想之前那样照顾自己了,重耳觉得她似乎总在刻意在回避自己。闲暇时他常常自己把事情来回捋,想来自己也并未做出什么伤害孟伊的事情,莫非她真的是因自己“装疯卖傻”而对自己心生厌恶?
“真是麻烦。”重耳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狐偃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