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皎洁的月亮已停留在树梢的缝隙中……
从此山谷的底部多了一处孤魂,而谷上面朝向他的半山腰,却多了一座庵堂。
这荒芜地带,毫无人烟之处,缘何有此建造?这里面有人居住吗?这也太神奇了吧!
待到细细打量,庵堂的额头上,竟然有像模像样的“白等庵”三个字。
啊哈!还名副其实呢!
一位年轻的尼姑,却拥有像谷底初见的雾霾样神秘的容颜,拥有如皎洁月光一样的满头华发。
她神情有些阴郁,没有白发魔女的眼露凶光,而是拥有一对深澈慈祥的眼神!
她端坐在圆圆的蒲团上,一边手拈佛珠,在其眼光经常停留的谷底,那个残阳溅起的地方。
总有蝴蝶双双翩跹而至,不舍离去愿做久久停留,就像年轻尼姑不舍离开的眼神!
像殉情时出现的两只蝴蝶,总在枯藤上做短暂停留,尔后弹了一下树叉,滑过两朵野生的百合花,然后停留在谷底!
恰似一朵朵色彩斑斓的花朵,开或谢都很坦然。
吴胆生来就胆小,连燃放鞭炮烟花都害怕,去看影哥的坟都要带上内人才敢去,他把对影哥的好全部倾注在侄子吴迪的身上。
当得知吴迪需要材料制作陀螺时,他猛灌了几口烈酒,拍三拍胸脯,壮了壮胆,决定为侄子去冒一次险。
去情人谷这个让人谈虎色变的地方找大青藤,做陀螺的好材料。
因为生长了成千上百年的大青藤,材质密实,不易磨损,块头黄黑沉重而平稳,这特性恰恰是陀螺所必须的。
他经过谷底蝴蝶盛开的地方,经过半山腰那清幽的白等庵,但不敢打扰它的宁静,又不得不好奇地多看几眼那扇经常紧闭的柴门。
丝丝缕缕阳光庸懒地码放,聆听柴门内声声传送入耳清脆的木鱼梵音。
那是寂寞的音符吗?
想象一下里面与世无争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
也因此导致分神,他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差点摔了下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人落入谷底,好端端一个人会让人产生跳崖自杀的话柄,或者从此失踪了无踪影的可能。
吴胆直呼好险!
他不敢再多看,更不敢细想。
他立马收回放纵的思绪,小心翼翼地攀爬着,双手互换抓住藤蔓,一步一步稳妥地沿着瀑布日积月累不断冲刷留下的切迹不断攀爬向上。
将快到山顶的时候,又吃惊地发现了眼前的一幕……
另一个像角螺样旋转向里的大山洞里,一座破旧的寺庙赫然在目。
里面住着一名老和尚,白发童颜,正在一本正经地敲打着木鱼。
他敲打的木鱼声与白等庵敲打的遥相呼应,浑然一体。
不是在这上面看到这一场景,还以为只有下面白等庵一处敲的木鱼声呢!
缘何她们从不同地方,敲打的木鱼节律却如此惊人一致呢?
是她们怕零乱的音符打扰了彼此的清雅?还是彼此的心灵共守着一份默契?
吴胆在龙虎村生活了几十年,不说老几辈人未曾提起这深山老林有人居住,只听说这里曾因有人殉情而得名情人谷。
也不知尼姑与老和尚是近邻而居,还是与那对殉情的情人有否扯上关系,但似乎他们是以不再谈婚论嫁的特定身份独自生活,这更是扑朔迷离与让人费解!
两处木鱼声声,长短节律一致,高低音调一致。
没有气定神怡是无法做到的,没有心有灵犀是无法做到的。
从中让人感觉出敲击者的悠然自若与心灵的默契。
吴胆不忍打扰此中清雅,原路返回一段藤蔓之后,选中一条又粗又大的老青藤。
砍下其中一大节粗壮的带下山来。
吴胆利用农闲时间把一小节大青藤削成一个椭圆形,然后在中段断开分成两个陀螺。
横切面平整,尾部打磨成锥子形,然后把最尾尖端不断磨得光溜圆滑。
大青藤材质坚硬如铁,不易打磨,还要考虑它的平衡性。
吴胆整整花费了一周的空闲时间才把两个陀螺打造好。
掂量掂量,把认为最满意的一只偷偷留给侄子吴迪,把稍差的一只留给自已儿子吴耀祖。
他没有把在谷底与上半山腰所见告诉他人,包括他的妻子林欢谷。
庵与庙宇是神圣而不可侵犯之地,多一个人知道并不是好事,那样定会破坏其中的清幽。
又因为农村人对死过人的山谷心存忌讳,很少有人敢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