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红的眼睛!”
只有让敌人的眼睛瞎了,才无法发现目标,五公左冲右突的无影腿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
他们既怕五公的勇猛过人,又怕他灵猴样的左冲右突,根本看不清他的人影在哪,就活生生被他团灭了!
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也是他让敌人闻风丧胆,累获战功之本领!
村民根据六姑的婚姻状况推测,属猪的五公的命又将被克死,好心人劝他还是不娶六姑算了!
留条活命好好看看明天的太阳,自已拿命打下来的天下,看看六十年后社会的沧桑变化,好生颐养天年。
五公就是不信邪,开怀地回应道:“多谢大家兄弟好意,我五公错过太多,有负于六姑,今个就得好好把握,好好待她!”
“切,想让我单身,门都没有。
五公我什么风浪没见过,连死人都不怕,还怕老虎?他暗暗发笑。
何况白蚂蚁快围到脖子上的人了,也没见死了?”
“没科学,真可怕!”五公反过来嘲笑他们。
有人反驳,那是你离开她,去外面闯荡才得以保命的呀!
“哼哼!那就好好活着让你们看看!
难道我在枪林弹雨中都存活的人,还怕一个老女人不成?
即便是真老虎,我也是三碗好过岗的武松!”他性格就那么倔强。
每每与人说起三十年那段往事,他就兴奋得不能自已!
话闸子一打开恰似滔滔江水,手舞脚踏地对旁人说:“想当年子弹像梭子一样在我耳边,腋下,胯下穿梭,硬是打不中我。
我有时索性从战壕上站起来,闭上眼睛张大嘴巴用刀狂射,一挺冲锋枪猛烈的左右开弓,敌人就像镰刀割小麦一样一排排倒下去。”
每当说得兴起的时候,五公又捡起一根赶狗棒,学着当时革命军开步枪的姿势,挺滑稽的,让人忍酸不禁。
有人反问曰:“五公,你是在是梦里开的枪呀?!
亦或敌人用的是哑弹?根本打不出一枚蛋蛋来,哈哈哈!”
“难道敌人与你是亲戚?舍不得向你开火?”
“哈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你们就不懂了。”
五公有时被追问得答不上话来,有点语塞,脸也涨得通红。
说不上是憋出来的,还是给柴火给熏的。
但说归说,他没有停上手中的活儿,那是他夫妻俩赖以生存的道儿。
他俩真应了那句老话: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想不走都难!
只因五公夫妻年事已高,已无法生育,老来无儿无女,仅靠卖糖胶为生。
只见他坐在低矮的茅草屋边,弓着腰,瘦瘦的肋骨在一呼一吸中弛张,在显得宽松的军用白背心衣下,暴露无遗。
他日复一日地对着一根被他折腾得老掉皮,大腿样粗的旧木桩讨生活。
木桩下半腰缠着光溜溜的柴钩,平时生意不好,不开工时柴钩就下垂着,五公无时敲打它几下,像是推醒那些年因战乱并肩作战死去的战友。
但更多像五公无聊的午后,低头打瞌睡的模样!
柴钩像极了老女人的乳房,耷拉着,颤抖着,偶尔发出一二声无力的“哐啷”。
百年古树小叶榕,树下那挂秋千,是见证他夫妻俩一起慢慢变老摇动的碑。
六姑总喜欢微闭双眼,给他讲关于三十年别离的思念!
五公半蹲在她身旁,手执绳子,慢慢地摇动秋千。
幸福地端祥六姑的模样,从青春岁月到垂垂老去,就差三十年那个转身的距离!
就像轻晃襁褓中失而复得的孩子,默默无语却幸福留痕!
那年代活着真好,能幸福地对视更好!
有时呀!无聊的午后,膝下无儿无女的他们,孤单的老俩口,也会即兴来一段童谣:
雨仔落落落泱泱,老鼠拑猫掷过窗。
沙牛咬虎咬快死,鸡抓鹰婆半天翔。
制作糖胶是一件费脑筋的事,熬糖时非常讲究火候。
火候不到滤不出糖中甘醇与脆性,久熬又会因糖份的蒸发而变得味淡坚韧难咬!
甚至老焦变苦,所以五公很注重第一道工序。
亲自添加柴草,掌握好火候,亲自搅拌糖胶,把握其浓稠度。
从不让六姑靠近热气腾腾的灶台,即便大热天大汗淋漓,有人说是五公的女人不会熬糖,所以呀五公得一个人操作才放心。
其实六姑早在五公日积月累的言传身教中学会熬糖了。
只是他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