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城最繁华街道上最豪华的酒楼雅座,苍楠和安樾对面而坐,刚才抱他腿的小孩坐在侧首。
实在对他脏手脏脚看不过眼,苍楠使了一个净衣咒弄干净了他身上的衣服,至于袖子和裤脚的破烂之处,那没有办法。脸上的红肿也没管,毕竟偷东西吃点苦头也是活该。
小孩倒是不怵人,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一个的菜端上来,五指乱动,就等苍楠一声允许恨不得伸手去抓。
安樾还是拿出随时备的一些常用伤药,递给他让他涂抹了一点在脸上:“说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圣子?”
“我见过你呀,小时候。” 小孩的眼睛其实圆圆亮亮很有神,看人的时候骨碌碌显得十分机灵,如果忽视了一边肿着的脸庞的话。
“小时候?你现在也不大吧,你几岁?”
“十四。我是九嶷人。” 终于得到了苍楠的允许,小孩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个糯米糕在手上,咬了一口说道。
九嶷人,难怪。只是看身量怎么也不像一个是十四岁的半大男孩,撑不过十二的样子。
“你既然是九嶷人,为何不好好待在九嶷,反倒跑来天衍宗下面的仙都城?” 安樾问,他注意地看向小孩的耳后,发现并无洗灵之后的梅花状印记,心中微震,暗暗留了个心。
“留在九嶷没有活路,我听人说圣子对百姓极好,可又听说你来了天衍宗,所以就想来找你,因为没有钱又饿得紧,只好去偷。” 他边吃边说,又拿了一个糯米糕。
“等下还有好多菜,你别现在就吃撑了。” 安樾道。
“我都饿了三天了,什么都吃得下去!” 小孩答道,但听说后面还有更多好吃的,便听话地将手中糕点放下,这才认认真真地回答二人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苍楠问他。
“云枝。”
“怎么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 苍楠奇怪。
云枝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女孩。”
这下安樾和苍楠都惊了,这瘦小的身板,短短的头发,身上没有一点女孩的特征,怎么看都像个小子。只是既然知道了她是女子,二人自然便将视线从她身体上移开。
继续询问之后,安樾得知,云枝是个孤儿,五岁那年同九嶷街上一些流浪的孩子一起,被户政司搜罗了送去洗灵,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见到了少年的安樾,但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紧张,在临近洗灵的时候,她还是同几个孩子偷偷跑掉。
因为听说未经洗灵的九嶷人都会被抓,她从此东躲西藏,同时也为了安全,将自己假装成一个男孩,由于发育迟缓身形瘦小,竟然也一直蒙混过去。
过了几年流浪的日子,一年前她误打误撞进入到一个特别的场所,成为里边一个打杂的小工,也是在那里,她目睹了一桩桩人间惨剧,也导致她最后跑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返回九嶷。
苍楠和安樾互望一眼,苍楠不动声色在雅间外壁布下结界防止偷听。然后对云枝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
“他们管那个地方叫别院,记得当时马车出了九嶷王城,又往西走了一天才到,要是早知道进去就根本出不来,就算是他们许诺天天有饭吃又不用干什么活,我也不会跟着去。”
“一开始我只是在外面照看客人的马,打扫马厩,因为客人并不是每天都有,所以最初还很清闲,我还傻乎乎地以为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因为我手脚快做事麻利,所以不久以后就被安排到内院,这个时候我才隐隐约约明白了那里边是做什么的。原来那里跟美凤楼一样,实际上是一个妓院。”
“服侍那些客人的都是九嶷少年,有女子,也有男子,都很年轻,他们应该不会比我大多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院主从矿场买来的。”
安樾眉头紧锁,九嶷矿产丰富,周边灵石晶石矿不少,除了招募的矿工,还有服罪役的在期间劳作,但这些人有专司严格管理,怎么可能有买卖这种为国法所不容的勾当。这件事情,王叔又是否知晓?
见安樾面色不虞,苍楠轻轻按了按安樾的手,又问云枝:“院主又是谁?你可曾见过?”
“我不知道,见过但也没见。因为院主和来的客人一样,都戴着假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想起来了,就算是那些客人的马,来的时候也全部摘去了徽记标识,以免透露出客人的身份。但那些马看都是名贵的马,那客人身份自然也很尊贵。”
安樾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也能分析一番,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