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宫驰分开以后,安樾便说累了,没有继续赏玩的兴致,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车上安樾似乎真的疲惫了,闭目靠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苍楠没有再握着他的手的理由,坐在侧面注视着安樾,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与先前判若两人,苍楠自己心中也是纷乱,一时间也无语。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安樾突然发声。
苍楠稍楞,又哑然失笑,樾儿心里明镜似的,如果不是亲见,真难以相信他是眼盲之人。
“方才宫驰道君提到的岚日仙尊,樾儿几次都不愿提及,是对他心有怨愤吗?” 苍楠小心地措辞,声音微微紧张。
“阴护卫原来并非一心喝酒。” 安樾取笑,随即脸上笑容一闪而逝,道:“天衍宗宗主岚日仙尊名列修真界尊者之首,阴护卫难道就没有听说过?”
苍楠颇不自在:“不曾关注这些,但我想那些也不过是浮华虚名,不值得夸耀。”
安樾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然后嘴角微微一勾:“确实如你所说,不过徒有虚名。” 又沈默了一下,说:“岚日仙尊是我前道侣,但如今我与他已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既无关系,又何必多提,并非怨愤,只是许多事已经忘记,无感了而已。”
简短几句话,令苍楠仿佛掉进了冰窟里,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安樾心中已是如此无足轻重,他宁愿安樾怨他,忿他,每日都想着报覆他,却不曾料到竟然是无视他,忘记他。
他声音微抖地继续问: “若岚日仙尊还想着樾儿,对曾经所为深感后悔,希望与樾儿重修旧好,你会原谅他,重新接纳他吗?”
又是一阵沈默,忽听安樾冷笑道:“慢说他不会,就算是他此刻幡然醒悟,在我面前哀求,那又如何?结束了便是结束了,又岂有重修旧好之理。”
突然他又笑道:“阴护卫何出此言,莫非你希望我与他人交好?”
苍楠:“自然不是。我……”
“那阴护卫想与我交好么?” 安樾说着伸出手,“阴护卫不是一直想握着我的手么,此刻我便让你握。”
手指柔嫩如葱白,根根似玉,此刻便伸在苍楠面前,他心头震动,擡头看安樾,见他面色平静,嘴角似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味不明。
苍楠忽然心中升起一阵酸涩,过去的樾儿,胆小柔弱,直率单纯,从不做试探人心之事,他如今如此难以相信他人,自然是被自己伤得太深的缘故。
苍楠伸手轻轻握住安樾的手,并没有其他动作,而是带着放回到他的膝上,然后松开,将手抽回。
“樾儿此时并无安全之虑,无需牵着。而我,始终都会在樾儿身旁,不会再令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不求你的再次接纳,但求能够守护在你身旁。
苍楠的举动显然并不在安樾的预想之列,他停顿半晌,忽然笑道:“有点意思。” 这个话题不再继续。
……
晚间,待安樾就寝以后,苍楠没有返回自己的居所,而是趁着夜色,出了琉月宫,直奔月城内某一处所。
门开了,宫驰道:“怎么才来呀。” 将他带入进去。
是一个背街的三进院落,不是很大,但胜在布局合理,空间宽敞。苍楠问:“这又是什么地方?”
宫驰:“我看你一时三刻也不打算回去,干脆就买了这一处院子,方便你行事,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想干啥,偌大个宗门说扔下就扔下,在安樾面前扮作他人,你想干嘛?”
苍楠神色有些黯淡,艰涩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与我难续前缘,我虽然有点难过,但只要能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护着他,我也便知足了。”
宫驰大为诧异:“你,跟他坦白了?” 见苍楠苦笑摇头,他叹了一口气说:“曾经那么好的一对,还真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行了,这边的事我管不了你,宗门那头你得处理处理,我可顶不住了。”
苍楠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师尊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宫驰道:“身体倒还健朗,只是被你气得够呛……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你并非真的闭关的消息,那些人找不到你,便都拥到了重光仙尊面前,这下可好,老宗主亲自去找人,结果你想也想得到,这几日,你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 ”
苍楠:“好。”
宫驰又告诉他,仙都城里最后一批琉月族人现在也前来月城的路上。
“这一批约莫有三丶四十人,年轻人居多,年幼的亦不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