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楠收住脚步:“是你?”
虞子佩面露欣喜:“我知道是你,师兄,我原以为再难见到你,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那一日你去九嶷王宫,我还以为看走眼,想来真是傻,除了师兄你,这世上还有谁将天衍宗心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苍楠既然已被他认出,也不否认,冷冷道:“你我道不相同,早已不是什么师兄弟,你既然已逃遁,又独自回来,就不怕自投罗网?”
虞子佩看着苍楠道:“师兄为何要装扮成如此模样,你的修为是不是都被安樾夺去了?是不是他胁迫的你? ”
“你想多了,都是我自愿的,我倒是十分后悔没有及早看清你们父子的真面目,冤枉了樾儿。” 苍楠毫不客气道。
虞子佩脸上露出难以相信和痛苦的表情:“师兄,那个妖孽到底有什么好,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你知不知道,我才是真正一直喜欢你的人,我从小就喜欢你……”
“住嘴!” 苍楠道:“既然你又回来,不妨跟我说说,那些孩童被你们关在了何处?”
虞子佩楞了一下,随即自嘲笑道:“师兄,多年未见,这就是你再见时跟我说的话?我们几十年的情谊,你这么容易说忘就忘吗?”
“你们父子倒行逆施,叛出天衍宗之日,就已经与我天衍宗为敌,你们倒行逆施,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此时再与我说什么情谊,不觉得很可笑吗?”
“师兄,我本意并非要叛你,这些都是我父亲的主张,我也没有办法……”虞子佩申辩:“只要师兄你可以接纳我,我愿意劝我父亲放下执念,重归于天衍宗门下。” 虞子佩说着,往前一步想要去拉苍楠的手。
“虞子佩,你大概不知道,你这样子,只会令我恶心。” 苍楠声音冰冷。
虞子佩的脚顿住,脸上红白一片,他忍住恼羞,一字一句道:“但是如今的师兄,也不能拿我怎样吧,或者说,今日我若要强行带走师兄,你也反抗不了吧。” 他眯起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贪婪和狠厉。
苍楠听了心中一惊,确实比起早上,他自感身体里的灵息又薄弱了一些,此时若再跟虞子佩交手,他确实没有胜算把握。但与生俱来的骄傲如何能让他在人前认输,他冷哼一声道:“你可以试试看。” 同时手悄悄摸向方才宫驰给的药瓶。
这时,从湖边传过来一阵乐音,伴随着人声往这边而来,间或有着“恒月君丶掌门” 这样的称呼,虞子佩眯起眼,若来的真是安樾,那他这一回就真是走不掉了。
他看了看苍楠,咬了咬牙,飞身后撤自湖上轻盈退去,身影消失前秘语传音到苍楠耳中:“师兄,想要知道那几个小崽子的下落,明日辰时城外青竹林,我在那儿等你。”
苍楠并没有去追,这样失去掌控,力不从心的状态让他心生一丝沮丧,似乎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他默默转身朝向过来的一群人,正是东方易一行,他们结束了城内的庆典,正回来将情况报告给掌门,却并未在西华苑见到,于是找到这里来。
“阴护卫,你一人在此?可曾见到掌门?” 东方易问苍楠。
“掌门不是与众门派前往月城共贺庆典,没有去吗?” 苍楠疑惑问。
“哦,中途因为与雪豹王有事相商,先回了,哦,无妨,明日再呈报不迟。 ” 于是一帮人又如来时一样,一阵风走了。
听到雪豹王,苍楠心里泛起一阵醋意,但转念一想,亓甲应当仍是与安樾商讨向生一事,而自己现在的状况,又能为樾儿做什么呢的,想到这里,他准备前去寻找安樾的脚步迟疑了。虞子佩约了时辰地点,或者可以从他那儿寻找突破口。这样想着,便拿定主意一晚上勤加修炼,希望能恢覆到至少之前八成的水平。
等到苍楠离去,从落雁湖岸婆娑的树影中走出一个人,正是安樾。他亦是听到乐声而来,却刚好瞧见苍楠进到湖心亭与里边的人见面说话的场景,他带着警惕之心将身形隐在暗处,虽然隔的比较远,但并不能妨碍到他凝聚灵力令耳目更聪之后,将亭中两人的对话听清楚。
静静立在悄无一人的湖边,安樾颇有些动容,他一直以为苍楠对他这个从小便在一处长大的过去的师弟,多多少少还是存有袒护之心,就包括那一日他故意问起苍楠回答‘该杀’,他也认为是应对自己的随口一答,却不曾料到他的底线,始终都是守住的。 “哥哥,” 安樾喃喃自语:“原来我并非真正懂你。”
宫驰自与云枝明确了心意后,两人一路都是往来奔波,并没有机会好好地如通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