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甲字科,七号牢。
“嗡~”的一声,厚重的石门打开,陈阳负手走了进去,石门又缓缓合上。
刑台上的妖魔道人伤痕累累,浑身都是血痕,原本英气十足的脸上,多了道结痂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下巴。
虽说左更的修为,比其余甲字科妖魔道人差不少,但该有的步骤还得有,照常坐下抄经。
他入罚恶司第一年,刑一甲字科妖魔道人,灵台失守着了一妖魔道人的道,险些就死了。
后来再上刑,他便抄录一篇经文,这一抄便是十余年。
自他当上司正后,又在每个牢房放些经文,让酷役上刑前都抄一遍。
“那些家伙给你多少好处?”。左更咳嗽一声,幽幽的盯着陈阳。
“刑问你们这些妖魔道人,本就是罚恶司分内之事”,陈阳笔尖一顿,抬头说了一句,而后接着抄录经文。
“我左更修行不过两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岂会打入甲字科,劳烦大名鼎鼎的罚恶司司正,陈阳亲自刑问?”。
“亦或者说,知府千金这般宝贵,仅是被掳走便抵得上百条命!”。
左更声音沙哑,一字一句的说着,见陈阳不为所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可知我盗走那方知府多少钱财?”。
“我告诉你,十万两!整整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陈阳毛笔又是一顿,不由抬起头来。
“白银?”。
“黄金!”。
“十万两白银岂不是小看武陵府?小看当了二十年知府的方大人!”。
说到这里,左更嘴角咧开,发出阵阵怪笑声。
“陈司正,你想办法将我放出去,金子我分你一半!”。
“哗啦~”一声,陈阳翻了一页书,抄录经文时头也未抬,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一丝异色,面无表情,眼里更没有贪婪。
“怪不得那韩胖子如此大方”。
陈阳呢喃自语,武陵府的方知府,武将出身,又是太师门生。
这种人肯定好面子,而且还恨不得把“清廉”二字贴在了脑门上。
昨夜韩庆来罚恶司,他还以为这事是名声问题,怕被盗走的银子多了,传出去丢人。
谁知道竟是十万两黄金!!
这若是传出去,那便不是丢人了,是丢脑袋!
想到这里,陈阳不由摇了摇头。
还得是过过苦日子的武将,仗着文化不高,下手就是狠,这要是文官谁敢这么贪?
“方知府武将出身,又是太师门生,你这三言两语可抹黑不了”。
陈阳放下毛笔,合上经书,左手拿着一根长满铁刺的短棍,右手握着一把刑刀,缓缓朝左更走去。
“再说了,我这小小的司正,可没本事将你带出罚恶司”。
“你!你要干什么!!”。
左更眼皮狂跳,神情惊悚,目光落在那根短棍上,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浑身轻颤不止。
“明知故问”。
陈阳怪笑一声,不待他动手,牢房便响起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与求饶声。
罚恶司这地方,可比刑部狠多了。
不仅会打入锁魂钉,束缚妖魔道人的锁链也大有来头,每一根都是墨家大师亲手锻造。
实打实的匠人精神!
上面刻的符箓,可燃烧妖魔道人精血,濒死之际亦能吊住一口气,使得灵台清明,若不然,这么上刑疼也疼死。
两个时辰后。
陈阳坐于桌前,翻看着写好的卷宗。
再看那妖魔道人,人皮被完整的剥下,血肉一片片剔除,胸腔下心脏清晰可见,正微弱的跳动,尚有一口气。
陈阳瞥了眼左更,眼神颇为怪异。
这左更本是武陵府的富贵人家,其父开了个染坊,奈何迷上了赌博,租宅赌没了,染坊赌垮了,家赌散了。
左更虽文不成,武不久,但长得俊俏,在武陵府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不少富商就好这一口。
数人相争,一富商高价买走。
那富商得了这么个俏公子,尾巴翘的老高,天天领出去炫耀,忽有一日被方知府看见了,言府上缺个倒茶的。
知府都放话了,富商虽百般不愿,但也只得将左更送给方知府。
若到此也就罢,毕竟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前世古代,好男色都算不得什么。
但这方知府好面子,说自已并非好男色,只是看左更可怜,给其一条生路。
方知府的女儿,年方二八,